的毛头孩子。顶多算是富养着长大的,身子骨很不错。”
教头惊讶道:“你是说他只用了六年工夫,就从一无所知练到现在这种程度?!这……”
田公雨搬了个小竹椅子,在一旁坐下,脸上不自觉的挂起笑容来,擦着手说道:“你不敢相信?我还不信呢,我也没想到,就在我一心只想归隐之后,居然从天上掉下这么个徒弟。”
“他来历就够怪的,一直含糊不清,但当时摔了点轻伤,在我这住的时候,只看我挑水劈柴的步伐,居然就悟出了几分桩功里的奥妙,那时候我就想,也许真是老天爷开了眼,要我把这一身功夫传下去。”
“可惜了,他也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只怕终有一日……”
话说到这里,田公雨脸上的笑容就没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叹了口气。
教头追问了几句,大致了解了关洛阳这三年做的事,当即喜道:“好啊!这才是大好男儿该做的事情,你这个徒弟没白收。”
他脸上的振奋之情,跟田公雨脸上的无奈,对比太过鲜明。
田公雨看见他的模样,便不自觉地又叹了一声。
教头皱眉道:“雷公,你现在怎么动不动长吁短叹,当年义和团里,就以你的性子最豪烈……”
田公雨打断他的话:“还提当年做什么,义和团早就没了,雷公也没了,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想安度晚年的糟老头子而已。倒是你,也是快知天命的年纪,怎么还搅和在这些血雨腥风里面?”
“当今天下哪里不是腥风血雨,我不惊扰风雨,风雨也要来卷我漂泊。”
教头说到这里时,语气中也有几分唏嘘,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神采,“况且当年的风浪虽然挫败了,如今却又有一股新风要起。”
“那年咱们散了之后,我也有过一段时间的颓废,但一次机缘巧合,我接触到了青天盟会,才知道咱们当年为什么会败。”
“一是咱们毕竟老旧陈腐了些,二来,这个大清早已经烂到骨子里去了,就不能还对他抱着万分之一的指望,要想复我中华,抵御外侮,就得学新招新,先推翻这个朝廷!”
田公雨不为所动,反问一声:“青天?”
教头解释道:“青是青年的青,天是扫开云霾换天换日的天。”
田公雨道:“但你我都不是青年了。”
“我们曾经是啊。”
教头感慨道,“就算今时今日已经老了,用这老朽之身帮一帮他们,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