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的两个婆子正在磕瓜子,忽见着一个半掩着头,手里提了大食盒的人从里面匆匆而出。一个婆子啐了一口骂道:“这紫苏丫头谱越发大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
另一个婆子劝道:“算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当主子的不争气,当丫头的也受连累。你没见她来时也躲躲闪闪的生怕别人瞧见吗?怕是也知道她主子做的好事了!”
先前说话的婆子吐了嘴里的瓜子皮,笑道:“那样的大家闺秀,咱们夫人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孩,怎么就想起三更半夜去爬男人的床,要是我女儿敢做这样的事,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对面的婆子乐不可支,打趣道:“你这老杀才,忒不知羞,就你那五大三粗的女儿,连贵人的金面都瞧不见,还敢爬人家的床,哈哈……”
被取笑的婆子有些下不了台,头一昂道:“我去趟矛房,你好生守在这里,我一会儿就过来!”
“知道了,懒婆娘就是屎尿多,当心把茅坑拉满,到时候夫人罚你去掏粪坑!”
两个婆子相互揶揄取笑着,正要抬脚时就听里面有异响,门缝里还有烟雾往外冒。相觑一眼后忙不迭地取了钥匙开门,将将把门打开,一股灼人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来人啊,着火了,快来救火啊!”凄厉的叫声顿时响彻平静的院落,当大家抄着水盆木桶齐齐往偏院柴房赶去时,一个瘦小的半捂着脸面的丫头小心地挤出了县衙的后宅。
徐玉芝闷着脑袋不知走了多久,遇见有要出城的马车,给了双倍的价钱车夫才愿意搭她一截路。坐在脚都伸不开气味难闻的车廂里,摸了摸匆忙收拾好的小包袱,徐玉芝心里除了深深的恨意,还有对前途的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