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日推移,青州城的百姓也渐渐知晓这座颇负盛名的酒楼不但物廉价美客似云来,掌柜的处事更是稳妥周全。而乡间渐渐传言,聚味楼背后的东主就是傅家二房当家的大姑娘傅百善,一气儿捐尽家产的其实是这位才及笄姑娘的手笔。
吕氏在榻上募地直起身子,惊愕地听着仆妇们的言语,良久才颤着声音问道:“你说那个捐了全副家底为青州修建工事的傻子,就是二房的姑娘傅百善?”
仆妇是吕氏跟前贴身伺候的,知道她对二房母女的心结,听到了这个消息想回来讨个好得两个赏钱,却不料吕氏竟然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态,吓得话语困在嘴巴里囫囵着不敢再说了。
傅兰香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试想,自个为了将嫁妆收拾得体面一些,没日没夜地关在房中飞针走线。二房倒是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将家产捐了大半,这名声倒是好听了,倒是一家人日后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日子过不下去了,一家子拖家带口地又回老宅子这边来打秋风吗?
吕氏紧抓了女儿的手恨声道:“我早就说过,二房的母女两个迟早要败光家产,这整整五千两啊,我们全家砸锅卖铁都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她家倒好不做声不做气地全捐了。我还在笑是哪家的傻子呢?却原来那个聚味楼就是这个死丫头悄悄开的呀!你爹每回去都要花个几两,还直夸味道好得不得了。说等你祖母寿辰到了,还要叫一副席面到家里来,却原来都被人当成了傻子!”
傅兰香忙拦住她的话语,小声道:“娘休要大声,爹爹这一向护那边护得紧,轻易不让人乱说,当心让人传入爹爹的耳朵,你俩又要引起纷争!”
吕氏说起这件事就来气,却终究压低了声气嘟囔道:“也不知道那边给你爹灌了什么迷魂汤,前些日子三月十五是珍哥的及笄礼,他在库房里搜罗了半天说要给她备礼,把我给你精心置备的嫁妆都弄乱了。好在那边说珍哥还要给那位顾嬷嬷守孝,将及笄礼推迟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跟你婆家交代呢!”
傅兰香一口气堵在胸前,过了好一会儿才扯了帕子垂泪道:“爹爹一向心善,肯定是见不得那边孤儿寡母的凄惨模样,又想起了往年二叔待他的种种好处,心里不落忍。娘千万要拦住他,不然我嫁进常家后,那边看我的嫁妆如此单薄,怕是连仆妇佣人们都要暗暗嘲笑于我!”
吕氏忙拿衣袖揩拭了她的眼泪道:“好孩子,你莫怕!你大哥大嫂没嘴地赞叹那边的好处,全然忘了我在二房宋氏底下受到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