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低着头的叶挽身上扫过,眼中情绪莫名。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一边的瑞嘉帝欲言又止的神情,缓缓道:“哀家急诏你们上朝,不是为了在这里听你们内斗乱嚼舌根子的。哀家不想听此事是谁的责任谁的问题,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平息燕京城内谣言的方法?”她不能将此事交给瑞嘉帝来处置。
瑞嘉帝刚过及冠大典,虽正是时候急需表现,一正登基这么多年来活在自己阴影下的威严。但是此事若处理不当,只会让万千百姓觉得当今圣上无用无作为。
她虽不愿这么快将手中权力分脱出去,但她到底是瑞嘉帝的亲生娘亲,该保护他的时候还是应该保护他。不管这次事情的处理结果如何,只要她插了手,别人只会当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即使日后瑞嘉帝想要在朝臣面前建立威信更加困难,也总好过被人指点唾骂的好。
她瞥了一眼叶挽,那日叶挽斩钉截铁的拒绝她的提议的模样还尽在眼前。这个女儿是百分之百靠不住的,那她就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对自己心存怨怼。
兵部尚书虽是个文官,但到底是执掌举国兵事兵官的文官。他接受到曾老国公投来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提议道:“娘娘,微臣觉得,谣言止于武力。不如将带头闹事的几个杀鸡儆猴,以观后效?”这是他们最常使用的手段,不听话的就一个个杀了,总会杀到你们听话为止。
大殿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冷嗤之声。
兵部同样是曾家的人,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提议无异于是蠢的在给曾家招黑罢了。
翰林院以荣老大人为首的一众文官当即跪了下来,严声道:“娘娘三思,此举大大的不妥!燕京城还徘徊未去的万千落榜学子何其无辜,他们寒窗苦读十数年,就为了在科举之上大展风采以报大燕母国之恩,若是不分是非缘由就将人斩杀,与几十年前的西秦暴政有何区别?绝对会大大的寒了燕京百姓的心啊!”
叶挽嗤笑,看样子几十年来曾家用这种手段力排众议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曾家之于大燕就宛如横着走的螃蟹,嚣张跋扈了二十几年。眼下又想要故技重施,有褚洄在其中推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站在武官首列的褚洄突然开口,清声笑道:“是啊,别说西秦暴政,三十年前的楚家军不也是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