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衮喃喃念起了这个名字,回想起赵当世曾与自己说过的一些话,忽而声音一振,“老崔,把兜鍪戴上!”
崔树强愣愣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碌碌脑瓢儿。
东城外三百步外,王光恩、王光泰所统曹营前部阵列人仰马翻,依旧纷乱。
纵然厮杀了近一个时辰,但孟敖曹的战意不减,三把腰刀的两把刀口已经砍卷,还剩下备用的一把锋刃处亦已是坑坑磕磕。回首后望,跟在身后的同袍越来越少,身畔聚来的敌兵却越来越多。血战犹生的飞捷营骑兵们也是个个精疲力竭,护体的甲胄上插满了各色箭矢斧标,血汗交融。
“还剩多少弟兄?”孟敖曹感觉到所乘战马步伐渐沉,喝问道。
“不足四十!”
“狗日的......”孟敖曹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脏话,却颇显无奈与寂寥。抛下廉不信首级的那十余轻骑早不见的踪影,而自己却带着人困在阵中,怎么也冲不出去。
“哨官,前方敌散,再往何处去?”左右问道,等待着孟敖曹调整作战方向。曹营的兵马就像蚊蝇,打了就散,散了又聚,作战一个时辰,孟敖曹等看似所向无敌,但斩获其实不多,相比之下,伤亡甚至更大。
孟敖曹伸长脖子,四顾观察一番,目光锁定在了北面五十步外群旗飘扬的王光恩本阵。打来打去终究没有个结果,不如舍身一击将生死置之度外,往人最多、防御最重的敌军核心地带闯一闯。
“其实这样也好!”孟敖曹心道,旋即想起了廉不信,“兄弟,你泉下有知,我姓孟的也不是苟且偷生之辈。死前多杀几个贼兵,算给你上香。上完了香,再来找你吃酒!”思及此处,猛然爽朗大笑起来,“痛快,痛快!”
紧随着他的数十骑见状,对他心意皆已了然。事已至此,无路可退,亦都横下心,紧抿上唇,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王光恩与王光泰本阵环卫皆是其营中最为精锐的甲士。孟敖曹等冲杀进去,立时便有从河海而入沼泽之感,人困马乏之际端的是举步维艰。短短一转眼工夫,原剩的四十骑骤减到了二十余骑。
孟敖曹豁出命去,竭力死战,腰刀用尽,夺得贼兵短矛反复突刺,虽说勇猛无俦,但到底难以扭转颓势。眼见战马脚步缓缓停下,八方贼兵比肩叠踵,攒拥而来,将孟敖曹连人带马堵在当中,动弹不得。
“今番休矣!”孟敖曹长叹一声,正要闭目待死,谁知局势突生波澜,数十部步外,曹营阵列再起混乱。
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