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贵嗓子本来就大,山神庙空间又逼仄,孙传庭与姜瓖一时间只觉耳中嗡嗡作响。
“大敌当前,侯总管心不愤慨反而乐得合不拢嘴,是何道理?”孙传庭冷冷道,“莫非鞑子是你请来的?”他性格刚烈,被侯大贵喷了许久,十分不悦,自是抓住机会反唇相讥。
侯大贵嗤笑道:“大同府有多少人?不过区区五千鞑子就怕得打颤,姜兄啊,原本我对你弃暗投明的勇气还挺佩服,这下嘿嘿,真是越加佩服了。”
姜瓖脸色微红,辩解道:“我哪里怕了,这不若无其事和二位大口吃酒大块吃肉来着?”转而道,“常言说得好,打狗还需看主人,我之所以没去撩拨广灵县的鞑子,实是因为北京那边情况不明。北京距此说远不远,城里头的鞑子更是我兵马数倍,二位不来给我撑腰,我轻易去捅马蜂窝不是胆怯而是不智!”
“你说鞑子此前多次招揽你,你都没答应。那么这次北京派兵来,是要逼你就范了?”孙传庭心火渐渐平息,沉声说道。
“我这里放出去的探子不少,多传报鞑子从北京分派兵马收拾北直、山东等地,由此可见,其狼子野心,十有八九是打着为我大明纾难的旗号吞并土地。广灵县鞑子头目叫叶臣,听说是鞑子权贵,他来大同府,本意是想挟制我随他平定山西。二位到了,他便逡巡不敢动弹了。”
“狗鞑子的胃口真不小。”侯大贵骂骂咧咧,“窃占我国都的账还没跟他们算清楚,又打起了山西、山东的主意!”
“鞑子自老奴伊始,至今三代,代代与我大明交战不休,日思夜想便是从我大明掠地劫民。如今得了这个机会,自是不会轻易撒手。”孙传庭正色道,“想指望他主动让出北京迎我大明正朔,是痴心妄想。姜将军‘才出得龙潭,又入虎穴’这句话说得不错,不过鞑子厉害,恐怕远非闯贼可比。”
“有什么厉害?人人都说鞑子厉害,我却没觉得厉害。”侯大贵哂然道。
“你没去过辽东打过鞑子,不知者无畏。”孙传庭瞥他一眼。
“嚯,好大口气,你打过?”
“我没打过,但我军中不乏曾在辽东与鞑子厮杀者。”
侯大贵不服气道:“这算什么?你只是道听途说,我早年在边军效力,可真真切切打过鞑子的,不比你了解?”
孙传庭直摇头道:”不一样、不一样,你打的是套奴,和建奴不一样。”
姜瓖亦道:“我久在山西守边,从前没少打过套奴,要是都像套奴那样轻骑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