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不能辩解。
马车缓缓驶着,除了车轱辘声,一切宁静。
陈炎君微合着眼,唐婉若依旧跪坐在他跟前,静默的没说一句话。他也没有让她起来,就让她这样坐着。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唐婉若道:
“陛下,民妇不会骗你。”
陈炎君这才睁眼,微眯着看她,问一声:“为何?”
他这一声嘶哑,唐婉若完全清醒过来,朝他端正地磕了一个头。
“陛下,民妇和相公感情至深,相公从不会怀疑民妇,民妇也绝不会欺瞒相公,所以民妇绝不会欺骗陛下。”
唐婉若匍匐拜在他的脚下,如此虔诚的样子。陈炎君稍愣,问道:“因为朕与你相公长得很像?”
唐婉若又拜了一下,扑在地上。
她额头碰着地面,头顶不知道是怎样的乌云在等着。但她说的是心里话。她不会欺骗相公,也根本做不出欺骗这位和相公长相一模一样的陛下。
“就是对着这张脸,民妇,说不出谎言,”唐婉若趴在地面说道,“拿陛下与相公做比较,辱没了陛下,但民妇脱不了俗气,这样思忖陛下犯了欺君之罪,望陛下恕罪。”
陈炎君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唐婉若趴在这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位陛下现在是什么表情,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是愠怒还是……
“起来吧。”陈炎君道。
一声平淡无常的声音。唐婉若一愣,没有起身,又听他说道:“你是朕花了六千两从花楼里买出来的,苏子络又不在身侧,要是跪坏了岂不是浪费了朕的银子!”
唐婉若赫然大惊,头一下子抬起,惊讶不已地看着他。陈炎君突然眸中带笑,似乎是刚才被她逗乐的,对她道:“对了,唐大人赎身的那六千两,就从你今后的俸银中扣。”
唐婉若刚才已经升起来的喜悦之情突然又落了回去。她没意识地站起了身,忍无可忍地对陛下说:“陛下,您可从来没给民妇发过俸禄!”
“胡说!朕何事未发放俸禄?”
“陛下您忘了?上次审问侍郎大人大小姐的时候,您让白大人将民妇所有的细软全部收走了,到现在没给民妇发过一两银子!”
唐婉若的声音不大,但这样质询的意思,陈炎君收到了。
他瞧着唐婉若,眼中带笑的神情让唐婉若渐渐冷静下来。她突然觉得,刚才那样对当今的天子,是不是不好?
“陛,陛下,”她连连小步地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