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还是怪我当年没经过你同意就去拿了孩子?”
这是两人这么多年的禁区,已经好久没人提及。
唐曜森面无表情。
要说多难过呢?当年钟盈瞒着他去把孩子打了,得知消息之后他大半年没回去住过,骨肉至亲,他作为父亲非但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等知晓的时候孩子却已经消失。
后来他去问过医生,钟盈怀的还是一对双胞胎,意味着一次扼杀了两条生命。
他当时质问她原因,她说事业刚步入正轨,手里好几个项目也刚启动,钟寿成在等她的成绩,理由千万种,但没有一种曾考虑过他作为父亲和丈夫的感受。
唐曜森痛苦过,悲伤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提及那两个孩子,心里也就只剩下一点寒凉。
唐曜森:“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接受试管婴儿这么荒唐的事!”
钟盈:“它哪里荒唐?”
唐曜森:“不荒唐么?”
钟盈:“现在很多人都这么干,我周围就有好几对做过试管的夫妻,如果你是担心孩子会有问题,完全都是多虑。”
钟盈情绪激动,好像在努力想要说服唐曜森。
唐曜森静静盯着她眼底的焦虑和焦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接受这种方式?”
钟盈很坚决地回答:“能啊,无非就是我要吃点苦头,但如果因此能拥有我们的孩子,我都无所谓。”
她说得多么伟大,在三十六岁这个年纪还愿意打针促排冒着早衰或者内分泌紊乱的危险就为制造一个孩子,可是当年呢,当年她却轻易放弃了两条生命。
唐曜森觉得这一刻的钟盈特别讽刺。
“没有必要了,你知道,我早就已经不需要这个孩子!”他开了车门要上车。
钟盈不甘心,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那换个角度想,我爸都这个岁数了,前段时间还因为心梗去国外疗养了一段时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他现在大概就想钟家能添丁,如果我们试管顺利,无论生男生女,对我和你来说都是锦上添花的事,不是么?”
月色之下她眸光精亮,而拽住唐曜森的手像是在拼命抓住某种迫切的希望。
唐曜森别过头去看了眼郊外的荒田。
“钟盈啊钟盈,当年你打掉孩子是因为想要在钟氏争一席之地,现在做试管婴儿也无非就是想要巩固以后在钟氏的位置,所以说来说去,你连生个孩子都带着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