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殷戈止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像清晨的凉风,瞬间就把他给吹清醒了。
“孝亲王?!”
这一声,惊得正走着的两列官员都停了下来,最前头的石鸿唯微微一怔,皱眉回头,却见那孝亲王未着朝服,甚至连华服都没穿,只一身轻薄俊逸的白衣,眼里无波无澜。
什么情况?众位大人都摸不着头脑,有与殷戈止亲近些的,纷纷将他围了起来,低声问:“王爷意欲为何?”
殷戈止道:“有话想在朝堂上对陛下说。”
陛下,不是父皇。
倒吸一口凉气,武泽拉了拉他的袖子劝道:“皇上最近脾气不好,您这样怕是要惹圣怒。”
“他不怒,我就白来了。”镇定自若地拂开他的手,殷戈止道:“各位大人,继续往前走吧,堵在这儿也不像话。”
武泽是殷戈止的旧友,也算是他提拔上来做监察使的,故而一听这话,别的都没多说,直接让人列队,继续前行。
石鸿唯皱眉瞧着,沉思片刻,没马上开口,也继续往朝堂走。
于是,魏文帝今日尚算不错的心情,在坐上龙椅往下看的一瞬间,就被破坏掉了。
“沉璧?”脸色不太好看,魏文帝道:“你为什么来了?”
出列跪下,殷戈止道:“儿臣有负父皇厚望,特来请罪。”
“哦?”魏文帝来了点兴趣:“出什么事儿了?”
殷戈止抬头,平静地道:“王爷当来无趣,儿臣想挂冠为民,游山玩水。有负父皇隆恩厚望,还请父皇恕罪。”
啥玩意儿?
满朝文武都被这话震惊了!历朝历代,王爷无数,就没出现过一个在朝堂上说当王爷没意思,要去当百姓游山玩水的!这不是当众给了皇帝一耳光吗?还是很重的那种,打得魏文帝半晌也没回过神。
但是,等回过神的时候,魏文帝就怒了,一把将手里的折子扔下来,怒道:“胡闹!这可是朝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殷氏皇族生你养你,难道就是为了看你今日这般的大逆不道吗!”
“皇上息怒——”两边的朝臣都跪了下去,以头磕地。
殷戈止挺直了背跪着,淡然地道:“这二十余年来,父皇觉得,儿臣回报殷氏皇族的东西,还不够多?”
想了想,抬眼看向上头:“不若,再送儿臣回去吴国为质,老死他乡,父皇心里也会舒坦些。”
两句话就将魏文帝的怒火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