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荀言。”许云歌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丢在石桌上，“是他。”
“哦，是便是了呗。”荀言看也没看那册子一眼，反倒勾住许云歌的脖子，邪邪一笑，“好久没去仙客来了，今晚陪我去好不好。”
“阿言！”许云歌扳正他的身子，“你又要逃避？像一年半以前从我这儿逃走一样？”他有些生气，连自己都做好了准备，若这人再回避着，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被说服的心。
许云歌感觉荀言身体一下子僵住，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之前的事……对谁都是一种伤害吧。他一慌张，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收紧了原本搭在荀言身上的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然而，那人却出奇镇定。
“阿言？”许云歌有些害怕地试探。
“嗯？”荀言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被唤才回过神来，“哦，没事了没事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那事啊，我早就不在意了。”
许云歌心中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可原本绷紧的弦松了，竟觉得原本那处的什么东西也随之消失了一般，心里空荡荡的，也不好受。
“阿言。”他喊着臂弯中那人的名字，仿佛只是喊一喊，就能填充满空洞的内心。
“许云歌。”荀言轻推，敏感的许云歌立刻松开了胳膊。
“许云歌……”荀言声音有些沙哑。
“嗯，我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但是他心中一颗火苗窜动。他的荀言，从来都不是胆小鬼。
“就算是他，我又能做什么呢……”
荀言说得怅然若失，说得他也跟着难受起来。是啊，又能做什么呢……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一时间，似乎又有什么从指缝间流走。
整个深秋，燕城百姓都过得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味道。路人形色匆匆，不知道是被北风吹得还是怎么的，面上紧绷，难见从前悠闲的笑颜。
继潘家、王家倒下后，孙家也出了事，听说是被查出买官卖官。圣上大怒，一举端掉孙家十几处铺子，还要彻查家底。
北风肆虐地吹着不停，孙家要倒，孙小姐也不再得道。可她毕竟嫁进景王府十三年了，景北柯念着旧情，而且思量着孙家从前确实帮了自己不少，也就没太为难他这么些年来唯一一任王妃。不过，这是上个月的事儿了。这个月月初，景北柯就迎娶了府上新的女主人，荀茵茵。
听说那日荀茵茵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