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故安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看得李慕歌顿觉毛骨悚然。于是立刻回道“不想!非礼勿听!”
故安忽然一把揪过他的衣领,注视着他的双目道:“你可知那玉箫的主人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却是我亲手将他置于死地?你可知我不仅令他命丧九泉,还令他全家都无一生还?你可知他就是昔日南秦的太子皇甫广帛?你可知是我令他一夕之间国破家亡,从九天云霓坠入阿鼻地狱?现在你全都知道了,所以请你告诉我‘逝者虽已矣,生者怎如斯?逝者若未逝,生者何当喜?’”
他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汩汩鲜血涌出,霎时染透了手中的衣领。
李慕歌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逼他太甚,但仍忍不住问出一句:“你是否于心有愧?你对他其实充满了悔恨,对不对?”
他攫住他的目光,等待着他的回答,眼底深处悄悄浮起一丝急切。
故安闻言,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对方说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但这笑话又愚蠢得令人不得不去发笑。
“如果我心底怀有一丝愧疚,刚才就不会趴在地上吐得像条狗一样!我当时是在害怕啊,难得你没看出来吗?害怕他认出我,害怕他来向我复仇,害怕死。”他说这番话时既没有歇斯底里的宣泄,也没有心口不一的掩饰,只是带着淡淡的嘲弄浅浅的笑,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
一个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语气,令人不得不信服的事实!
“所以你千万不要再对我得寸进尺!我对挚友尚且如此,对你也就可想而知。”
“那他刚刚为什么没有认出你?”此时的李慕歌又恢复一脸笑意,他自动忽略掉故安的威胁,直击重点。
故安有时真的很欣赏李慕歌,这样的人不该只是一个混迹市井浪荡江湖的无名小卒。或者该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混迹市井浪荡江湖的无名小卒。
“你刚刚不是问我‘想不想死’吗?我当然不想死!所以我才带了这个。就为了防止仇家追杀。”他扯了扯自己的面皮,一脸淡然地解释了对方的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今夜为何会如此干脆地和盘托出,或许是早已明白:在聪明人之间,有些事一旦露出马脚,那也就不必再多做无谓的掩饰;又或许是那些往事,重若千钧地压在他心底这么多年,早已超了负荷到了极限,令他身心俱疲。
如今,他不过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说说而已。
而这个人之所以会是李慕歌,不过是恰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