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检查繁冗纷杂,还好有郭丹陪着,因为离开的太久了,从挂号到看诊似乎都要从新开始学习。一天跑下来,笑儿已经感觉精疲力尽了。
此刻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郭丹不知说点什么来缓解压力,最后她还是实话实说问道:”要是真的确诊了,你会很害怕吗?”
笑儿依旧闭着眼睛说:”会吧!毕竟是听起来瘆人的癌症啊。但是我会接受它,治疗它,像迎接一个新生那样,活剩下的岁月。这也是我拿到第一张报告书的时候就想好了的。”
郭丹紧张的问:”能做到吗?”
笑儿睁开眼,吐了一口长气:”碰见了,自然就要尝试去做,假如最后还是没有做到。可是我至少尝试过了,就会了无遗憾。”她又闭起眼睛:“你回去吧,出来一天了,还有孩子需要照顾。放心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郭丹匆匆而去。
笑儿窝在沙发上,思绪毫无节制的自由游走着,忽而想起张爱玲在异国他乡的陌生寓所里,定型成一朵干枯的玫瑰。想着那个孤独的灵魂是怎么理解生命的呢?又转而失笑了,那是一个谜,就像我们的人生都是谜,有人因平实健康而幸福,有人因惊险刺激而奋进,有人因磨难崎岖而倒下,有人因寻找人生的意义而疯魔。那么自己呢?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她回答不上来了,于是一圈一圈的在小小的空间里来回走着,像是一只因向往天空而预备展翅的鸟,又如一只被打湿了翅膀而颓然的鹰。她的面颊时而因兴奋而面泛潮红,时而因迷茫而黯然凄惶。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她觉得这个狭小的空间抑制了她的思想和正在膨胀的身体,她必须走出去,去接受风的洗礼,去感受世界的存在与鉴证。
傍晚的街上行人如鲫,各人朝着自己的要去的方向疾奔,有的面带期许,有的神情麻木,有的在冷风中瑟缩成一团,而只有她,在看着这如织的世界。她看着那些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似乎慢慢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个世界有各式各样的意义,就像人们有各式各样的愿望那样,去将它们慢慢的一个一个实现,就是一个当前的意义。而很多很多的愿望得以实现,就会得到一个貌似的圆满。为什么说是貌似呢,因为那是在你还没有产生新的愿望之前,暂时的圆满。然而我们始终是贪婪的,我们始终会产生新的愿望,新的贪欲,新的不圆满。如果可以在这些思想上装个控制阀就好了。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她终于平静了下来,是的,她需要的是个控制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