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嘴的掌心里,慢慢透出殷红的血迹。他抖着手抽出一根银针,向自己肩颈上的穴位刺去,银针一大半没进去,咳嗽才渐渐止住。
“卿主,”萱女匆匆赶来,手指迅速一推,帮他完成剩下的几针,“王上要应对昭襄太后,边境也不太平,不会再来索要墨谣了,何必还要赶她走呢?”
“楚国好几年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苏倾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语气异常平静,只有捏得发白的指节,泄露了他的情绪,“她应该在山野间自由自在,不应该套上枷锁,她要的,我给不起。”
……
青竹的院子里,埋着几坛酸果酿成的酒,墨谣趁她没留意,偷偷挖了一坛出来,跑到半山腰去喝。她还记得青竹不会爬树,生怕她追过来,特意坐到一棵最高最大的槐树顶上,才开了坛子上的泥封。
一杯酒咕噜喝下肚,香香甜甜的,像糖水一样。
“这叫什么酒?”墨谣呵呵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喝光一整坛也不会醉。”醉了,或许就不会想起苏倾冷淡的表情。她索性扔掉杯子,直接抬着酒坛,要往嘴里倒。
头一仰,视线也跟着抬高,云台前面的小路,隐约出现在层层叠叠的树叶后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萱女探出头来,小心地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才用黑色风帽遮住整个头脸,沿着有人踩踏过的路,轻手轻脚地下山。
墨谣心里奇怪,萱女姐姐怎么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跟她平时大不一样。没过多久,萱女的身影再次出现,仍旧是四下看了看,这才从手心里拿出一小块薄薄的东西,展开细读。
读完以后,她把那张薄片整个放进嘴里,吞咽下去。墨谣想起苏倾说过,有一种传递消息的方法,是用米糊做成薄片,在上面写字,收到消息的人,直接把薄片吞下去,就能销毁证据。
可是萱女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好像不想叫苏倾看见的样子?
墨谣心里想着事,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手里的酒缸慢慢举起来。只听见“当”一声脆响,酒坛上裂开几道纵横交错的纹路。接着“哗啦”一声响,整个酒坛像炸开一样,变成无数碎片,里面的酒全都洒在地上,在雪地上浇出一块圆斑。
“是谁?”墨谣瞪圆了眼睛四下张望,正看见玄色衣衫的人,似笑非笑地站在树下。手里几颗石子互相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坏榛子,你笑什么?”墨谣见是他,怒气毫不遮掩地喷薄出来,“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躲过青竹的追杀,偷了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