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格格奇原名叫“乌兰歌革旗”。几年前,她去祝姣曼家里玩,刘田园随口说,“你的名字要是改成格格奇就好了”。
乌兰格格奇说,“满族皇上的女儿才叫格格,我算啥?”,话虽这么说,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名字别扭——“歌革旗”一听就让人联想到“歌颂文化-大-革-命的旗手”。
祝姣曼说,“哥哥奇,还是改了吧,就我吧,嘴上说的同一个音,心里喊出的是大哥的哥。车间里的人都不喜欢你的名字,所以都与我一样,叫你哥哥。这算什么呀。假如你不叫这个名字,说不定安先生接管柠檬酸厂不启用张雪梅,反而是你。我觉得一个人的名字很重要,假如我不叫祝姣曼,兴许不至于今天这个样子。”
乌兰格格奇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毕竟是爸爸起的,她不忍心改。后来,再次去祝姣曼家,刘田园说话间又提到名字,说,“你出生的时候正赶上文-化-大-革-命,当时你的父亲也怀着一腔热血,所以才给你起了这个名字。事实上,他和全国人民一样,不知道文-化-大-革-命会带来什么,若是知道了,无论如何不会给自己心爱的女儿起这么个罪恶的名字。”
这段话触动乌兰格格奇心灵,这才费了一番周折,把自己名字改了过来。她的改名动静大,影响不大,人们仿佛压根就不知道有什么改动,仍然“哥哥”地叫着,也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名字高雅了。
乌兰格格奇的记忆中,父亲乌兰苛察是蒙古族人,四八年春,神府支队解放内蒙清水河地区时入伍,随后,该支队奉命护送一行首长到西柏坡。当时,党中央指派吉林省培训南下干部,同时下令从各部队抽调优秀干部,去吉林参加“管理城市”培训。神府支队还没离开西柏坡,乌兰苛察被派往东北。途中,乌兰苛察接到命令,“神府支队的北上同志随军南下,一边行军,一边接受培训”。
于是,乌兰苛察跟随作战部队一路南下,途中遇到许多城市解放,神府支队的三位同志有两位留在南昌,唯独乌兰苛察没有接到命令,直到四九年春,四十八军一四三师攻下赣都,乌兰苛察才接到“接管赣都”的命令。
一九六九年,乌兰格格奇三岁,懵懂记事,一个黄昏,爸爸被一群人抓了去。过了十几天,深夜,家里来了许多人说了些什么,乌兰格格奇不记得,只记得爸爸把枪从抽屉里拿出,当着众人对着自己脑门开了一枪,脑袋立刻炸开了。
乌兰格格奇懂事后听妈妈说,造反派要没收你爸的枪,你爸说,他的枪是神府独立师师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