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相授予的,师长说,你要离开部队到地方工作,这把枪送与你。记住,一个革命者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枪,人在枪在!造反派说,不交枪就是反革命!我们要用革命的暴力缴械。你爸说,好吧,我要去问一下马克思,共产党人怎么啦?为什么要缴自己人的枪!说完开枪自尽。
那时,乌兰格格奇还不懂悲伤,记忆最深刻的是爸爸开枪的过程,另一组画面是半夜妈妈抱着她去了荒郊野外,一根高高的火把插在地上,她看见爸爸躺在草席上,头上盖一堆乱草一动不动,妈妈说,歌革旗呀!你爸死了,喊一声爸爸吧。
她没有喊,只是好奇地看着火光中几个人影,用铁锹把爸爸掩埋了。
从那个夜晚,她就没回到以前的家,只记得妈妈抱着她坐在一辆马车上,走了很远的路。还是在夜间,妈妈抱着她走进一个农场。
记忆中,农场有好多草房,妈妈和许多阿姨挤在草房内的地铺上,她经常会被妈妈和阿姨压醒。白天,妈妈去地里干活,她一个人关在草房内。一天,一位阿姨病了躺着不起来,草房的门终于敞开,格格奇趁阿姨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等她玩累了回来,发现阿姨吊在草房里的横梁上,脸色发紫,舌头伸出来。格格奇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喊妈妈,因为野外到处是干农活的人,她不知道妈妈在哪里,不但没找到妈妈,自己也回不去了。
后来怎么回去的,已记不清。
在农场,格格奇记得暴雨;记得傍晚铺天盖地的蚊子;记得在一个寒冷的夜晚,阿姨们挤在一起把她围在中间。当然,还记得妈妈和阿姨们流泪的样子。
格格奇完全记事的时候,妈妈带着她回到城里,住进一位在农场时经常见到过的一位叔叔家里,妈妈喊他秦校长。
乌兰格格奇六岁时,妈妈下班回来抱着她痛哭,说,“你爸不是反革命,不是畏罪自杀,组织上要为他平反了!妈妈恢复以前的工作,终于可以重返讲台了。”
过了几天,她和妈妈去几十里外的贡岭县参加爸爸的追悼大会,这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贡岭县委书记。
回来时,妈妈对格格奇说,“妈要跟秦校长结婚,他叫秦刚,是中学的校长,也是一可怜的人。在农场吊死的那位阿姨就是他的妻子,一位小学老师。以后,你叫秦校长爸爸。”
在格格奇眼里,秦校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不说话脸上也带着微笑,说起话,嘴角,眼睛和眉毛都散发着愉悦。她心里说,一点也不喜欢他,怎么能叫爸爸。
妈妈回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