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我会憋死的。乌兰格格奇心里不时冒出这句话,有时梦中也会说。
一天晚上,王理强的堂姐王静茹做饭,格格奇在卧室逗儿子玩,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以为“茹姐”出去了,急忙到厨房查看,却见茹姐坐在炉子前,手捧一本杂志低头看着,旁边炉子上煮的粥冒出黑烟,她竟然无动于衷。
“茹姐,锅糊了。”
王静茹楞了一下,惶然跳起,伸手端锅,随即哎呦一声,锅落在地上。她舀了一瓢水,泼在炉子上,白烟骤起,烫得她把水瓢扔了,双手捂住脸,咿呀地喊叫。
格格奇急忙上前:“怎么了?你——”
王静茹捂住脸,这才清醒过来,抓过一条湿毛巾捂在脸上,懊恼地:“没事,我没事。都是这篇该死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害得,你祖奶奶的张贤亮,我以后再看你的小说就不是人!”
“男人的一半怎么是女人了?”
王静茹把毛巾移开,露出被蒸汽烫红的脸:“哎呦,我的妈哎,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好像钻到你心里给你说话,给你讲故事,我都被他搞死了。我婶子若是知道了,注定立马赶我走。格格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看了,一门心思做家务。”
格格奇反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你的脸不要紧吧,正好,妈回来了,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
“我这张脸,难看死了,烫伤了反倒能让人记住。你去吧,我煮面,快得很。”
格格奇从地上捡起水淋淋的杂志,说,“我倒要看一下,男人的一半怎么就是女人了。”
这一看,一发不可收,正如王静茹说的,张贤亮这个名字一下端坐在她心灵圣殿,为她揭开神秘的人性。
从此,乌兰格格奇成为八十年代后期,中国文学繁荣昌盛的养份,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输送在文学的百花丛中。
三年后的一天上午,车间来了一位“美貌绝世的佳人”——祝姣曼,把格格奇从一位痴迷的文学作品阅读者推向文学写作的痛苦之路。
乌兰格格奇见到祝姣曼第一眼,心中默然喜欢,惊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身为女人,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女性的容颜打动,主动对车间主任说,“我来当她的师傅如何?”
“行啊,咱车间只有你配当这女子的师傅。”
从此,两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说。当乌兰格格奇知道祝姣曼的丈夫是军旅作家,忍着激动,心里悄然地说,原来,我来柠檬酸厂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