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距一月之期还剩五天,陆如嫣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今她手上约有八十两的现银;铺子里还有价值二十两的货,若是最后几天能顺利卖出的话卖个三十来两不是问题;铺子还有二十多两的旧债在外,短时间内最多只能收回一半;还有借给那少年的五两……
陆如嫣坐在书房内,这是她前几日让兰姨她们打扫出来的。曾经挂在墙上的名家书画,摆在柜子里孤本名书已被当掉。剩下些卖不出去的书本东倒西歪的零散放着。之前的“包子”还打算把书房的桌椅卖掉,只因当铺出价太低才拖延了下来。
幸好没卖,陆如嫣闭目,要不然她只能在饭厅里处理事务了。
边翻着账簿,陆如嫣边在心里默默的算着。宅子里如今算是山穷水尽,值钱的东西丁点不剩;之前“包子”为了凑钱将一些空屋里闲置的雕花桌椅连带着夫人陪嫁的樟木箱子都当了出去;金银玉器、瓷器古玩什么的更是早就当了个一干二净……
她一边盘算着在最后一天把现在还在用的木床桌椅卖出去的可能性,一边用手揉着眉心缓解着头疼。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她此番是体验了个透彻。这满打满算,即便一切顺利,到最后一日她手上能凑齐的银钱都不足二百两。
还不起那一千两便要履行约定,她已经托吴伯开始暗地打听是否有院落愿意便宜出租。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想重新买一个住处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想法子先租一个;一大家子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因为人多且男女混杂,租的院落不能太小;这一但租了院落,手上的银钱便会耗去大半。陆老爷的病一直药石不断,虽相较于一般病患来说,对药草的消耗不算太大,可所需的毕竟是些上好药材;为了他的病剩下的那一小半只怕也保不住。陆老爷似乎也知道自己对药物消耗太大,这段日子陆如嫣无意听兰姨娘说起陆老爷在药草上的消耗慢了很多。
所幸兰姨、阮姨以及陆宛芩包括原来的“包子”都是能织善绣的,陆如嫣虽不会织布绣工却是绝对拿得出手,这样一来家里的女人靠着织布和绣品勉强能维持自身的生计;陆依兰和陆元霄两个小孩虽没有挣钱能力,但花销也不大;吴伯一把年纪一旦离了铺子便失了赚钱的能力,而他一贯忠心耿耿此时自是不能丢下他……
陆如嫣也曾考虑过,将自己所做的字画拿出去卖。她瞒着兰姨娘阮姨娘她们这么做过一回,可惜她那一手由都城名师□□出来的书画在此地无人赏识。这种偏远小城富贵人家多是地主商户,家里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