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频率,至于为什么要一直奔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停下来,好像停下来就会死掉。
当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万千歌迷热情澎湃,所有人都对自己张开了怀抱,曾有过贪婪般的慰藉,觉得那些挥动的双臂都是爱自己的音符,贪婪的心好像没有那些双手就不能活下去,而后渐渐发现自己这想法很可怕。
想逃,挪不开半步,心被贪婪占据着,名望、金钱、无数的赞美、万千人迷恋的目光、如潮水般的欢呼和尖叫……自己好像再也离不开,更不甘心离开,只有站上舞台,那里才是生命的节拍,于是,怕写不出好的作品,怕失去那些一切属于自己的,只有在荒野寂静里,才默默问自己:什么是属于我的?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不属于自己,连生命可能都不属于自己,心就只好回到虚空里继续狂奔。
陈负念一直都想象着一个影子,这个影子也在虚空里前进,一直在自己前方,等到自己追上那个影子,影子会带自己到一个地方停下来,停下来的地方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不管是什么,但一定只属于自己,自己把心拿出来放在一起,从此再不奔跑。
如果音乐是奔跑时身体运动的频率,停下来,停下来还会有音乐吗?没有音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陈负念在矛盾中反复,希望能停下来,又害怕停下来。年轻的只是身体,或许灵魂没有年轻与不年轻的区别,旋律就是灵魂发出的远古记忆,这些记忆是属于自己吗?要不是,又属于谁?如果是属于灵魂,如果自己的身体没有了,这个灵魂又是谁的灵魂?灵魂中的记忆是谁的记忆。
陈负念一直觉得音乐是灵魂里远古记忆中存存的旋律,自己只有带着灵魂去寻回那些记忆,或许寻回记忆需要在特定的地方,又或许需要看见一个特定的东西或者景致,不然为什么会有旋律呢?
他相信旋律是写不出来的,只有灵魂才能找到旋律,而指尖或琴弦只是工具,如果没有灵魂的旋律,人就像没有画面的幕布,当放映结束时,幕布什么都不会留下。只有一直放映着画面,幕布才会精彩,才会有人把眼光投向幕布,才会有一张张面孔朝着同一个方向,但画面终究不属于幕布。
长期走进大自然的怀抱,陈负念发现不知人的灵魂里有旋律,花草树木、山石流水、飞禽走兽、蚊蚁昆虫、鱼虾藻类、日月光辉、风雨雷电……所有的一切都有旋律,并且这旋律丰富多彩,美丽无暇,只需要安静地闭上眼睛,就能听见这些丰富多姿的旋律,陈负念爱上这些旋律,总想去不同的地方听不同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