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还在不断逼近。一把把利刃闪着冰冷的寒光。
“他们根本不是劫镖者,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在马车上,他们只是造成尽可能大的伤亡。那么他们的目标肯定是:人,或者说一个特定的人。”天竹看着马车外不断逼近的黑衣人,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风吹动了嫩草,阳春三月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拂过脸颊,却带起了大片的血腥味,远处是一片山茶花林,花香混着血腥,鲜红的花朵映衬着满地的残肢断臂,更如修罗屠场驱散了微寒,却驱不走死亡的冷寂。
“嗡……”一声牛角吹响,黑衣人蒙面巾上方露出的眼睛齐齐的闪出杀意,依旧是两人一组配合着冲杀上来。
“杀!”佣兵们嘶吼起来。他们不想死,可时至今日,唯有死战!
这个战场不存在逃兵,逃的下场唯有一个:死。他们或许是陌生人,或许是仇敌,但在这一刻,他们都本能的掩护着周围的战友,这一刻起,战场上所有的袍泽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战友。他们生死相依,不彼此背弃,不彼此叛卖,直到死亡的终结。
他们或许是蝼蚁,当蝼蚁的退路都被封死的随时候,他们嘶吼,他们爆发出所有的本能,只为求得死地而后生。这一刻他们可能想到了在家倚门而望的老母,想到了牙牙学语的弟妹,想到了在人间在乎的一切的一切。
黑衣人也在奋战着,他们或许也有妻儿,也有兄弟,完不成任务的下场也只有一个:死。所以现在,战场上没有了对错,只有了生死。你死,我活!或者你活,我死。
天竹愣愣的看着飞溅的鲜血和一张张狰狞扭曲的人脸,倒下的人有的人双臂无力的伸向天空,有的紧紧的抠住了大地,更多的是依旧握紧了武器,双眼瞪大了仿佛下一刻还能挺身而起将刀剑插入敌人的心脏。他没有想到在他眼里仿佛蝼蚁一样一盘散沙的佣兵们,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
“战场是磨练人最好的地方,每一次战斗都是一次洗礼。再胆小懦弱的人到了战场也会勇敢起来,这是一个大熔炉,锤炼出的是百炼精钢。”天竹感慨道。“罢了,我就帮你们一把。”
随手扯过了蒙面巾带上,天竹的身体渐渐透明。
两个黑衣人正在合力进攻一个佣兵,那个佣兵的身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布满了伤口,依旧在挥舞着重剑。黑衣人一左一右配合的毫无间隙,任凭佣兵如何奋力的挥击都被挡下。两个黑衣人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一个每一次刀剑相接身体都猛的颤抖一下,另一个蒙面巾早已被血迹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