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卿官的声音又尖几分,显是还未消气:“你不敢?!你胆子大着呢!这衣服怎么熏的?一股子怪味儿!头发怎么梳的?乌七八糟!难怪大人看不上眼……”
张允随忍无可忍:“不成体统。”吩咐差役,“让他们速速离去。”
鄂尔泰道:“算了。至于贡山……”
俊卿官的声音高过屋内:“我明白,你是诚心让我出丑,你好出头是不是?好,回去我便禀明了大姨,明天就让你挑帘子接客,新鲜,咱们堂子里还头回有姐儿呢,真是逞了你的脸!”
那小婢本是啜泣,一下子哭喊出来:“官人开恩,阿秀不卖身的!”
鄂尔泰抬起头。
差役立即过来:“大人,属下去赶他们走。”
“不,你叫她……那个小姑娘进来。”
不一会儿那小婢便站在堂下,仍是头也不敢抬,抽抽涕涕的。
鄂尔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秀。”
“你也在龙兴堂?”
想是听他言语温和,小婢鼓起勇气扑通跪倒:“求大人做主,奴婢不卖身的!”说罢磕头如捣蒜。
鄂尔泰对差役说:“你出去知会那位俊卿官说一声,龙兴堂岂可逼良为娼?这小姑娘既不愿意,我便做主为她赎身。”
差役领命而去。
鄂尔泰道:“起来吧。”
小婢方第一次抬起脸来,一张干干净净的泪脸:“奴婢谢大人大恩大德。”又重重叩下头去。
鄂尔泰尽量不吓着她,缓缓问道:“你说,你叫阿秀?”
“是。”
“是‘采三秀于山间’的秀?”
小婢一脸茫然。
鄂尔泰自己笑了,怎么跟个小姑娘掉起书袋子来,便唤她近前,拿笔在书页上写了个‘秀’字:“是这个么?”
“奴婢不认字的。只听他们说,绣花……什么的。”然后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惯看眼色的人,从他脸上看到了些许失望,便不敢再言。
鄂尔泰将写了字的书慢慢放下,道:“姑娘,我已替你赎身,再与你一些盘缠,快回家去吧。”
阿绣一呆:“奴婢早就无家可回。”
鄂尔泰有些为难。
阿绣道:“奴婢无以为报,大人若是不弃,愿意当牛做马服侍大人。”
“我不要人服侍。”
张允随这两日正张罗着找仆役婢女,忙道:“你不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