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芳也在矮垣上坐下来:“我的曾祖父,是长伯吴公。”
吴长伯,吴三桂,果然。鄂尔泰没说什么,静静听着。
“我的祖父、祖母,就是备受世人诟病的和硕建宁公主和额驸,我的父亲,讳世霖。”
鄂尔泰依然很安静。
秀芳有些意外。在世人眼中,吴世霖三十多年前就同其父吴应熊一起伏诛了,而秀芳姐妹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这难道不奇怪么?鄂尔泰却似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问道:“你知道,我父亲尚在?”
鄂尔泰点头:“皇上曾对我们说起,当日建宁公主苦苦哀求,只望保她幼子一命,皇上慈悲为怀,暗中留下了吴氏最后一脉。”
“慈悲为怀?”秀芳笑了,冷冷两声,“这是当今皇上亲口所讲?看来,他当真对你信任有加。”
不对,她的语气不对,话中一定有话,鄂尔泰问道:“难道,其中还隐情?”
“饶过我爹一命,不错,可是,却强迫他吃下一种□□。”
鄂尔泰心中一扯,隐约觉得,这种毒,与她的毒有什么关联。
秀芳道:“我爹所中的毒,可谓天下第一奇毒,是由深藏贵州山林之中,最擅蛊毒的黑苗所制。服下这种毒,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可死并不是皇上的目的,因此,他还命人让我爹服下了大量珍贵的解□□。”
一边服□□,一边服解药?鄂尔泰听得糊涂:“这又是为何?”
“这种毒,无药可解,那些解药,也只能延缓死亡,并不能根治。皇上这样做,目的不外有三……”
鄂尔泰一怔,服一副□□,还要有三种目的?听她继续说:“其一,日后可以向身边近臣——比如阁下,昭示皇恩浩荡;其二,这种毒伤及肾水,是会世世代代传下去的,吴世子孙,永受其害。其三,也是最毒的地方。我曾祖吴公为平西王,坐镇云贵的时候,收服了很多当地的外族土司,让他们为吴氏誓死效命。其中最强大的,当属贵州古州的九寨苗王。可是我爹服下的毒,偏偏就是出自九寨,这就意味着,吴家和苗王,从此反目为仇。”
鄂尔泰沉默了,他要好好想一想。她的话,并不难明白,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皇上,那位雄才大略、宽仁慈和的盛世之君,当真有这一番心机么?
秀芳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不信?”
大概诚如她所言,皇上才会对吴氏后嗣如此忌惮。
她又说出了几句令他惊心的话:“这两年,有叛党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