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桩?”
“难道是这太宗皇帝亲赏于大人祖上的同盛金?果然雄浑醇烈,大有开国之风!”
“不是。”
“难道是陆子冈雕的那块田黄印石?”
“不是。”
“再不然,就是《颜勤礼碑》的唐拓本?”
“不是!都不是!老夫这一世最大的成就,就是我这大儿子!”
那样张扬那样得意,那是鄂尔泰从来没见过的父亲,年轻的他饮下一杯,酒气上涌,眼睛有些热了。
以后的那些年,那些消沉的日子里,每当想起那一天,想起父亲,他感到自己是何其的不孝。
如今,再明显不过,皇上只是借这一个职位,让鄂尔泰得以名正言顺的赶赴云南。更何况这次的正考官,翰林院侍读学士张允随,是容安的授业之师,与鄂尔泰多年深交,这就更可以便宜行事。皇上的这一番安排,筹划不可谓不周详,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云南……”鄂夫人的声音有些颤。
鄂夫人一眼已残,常年只用另一只眼,过于劳损,如今昏弱的目力,只能看见三丈之内,云南,云岭之南,太远太远了。
记忆却在眼前,很近很近。那里,曾是她朝朝暮暮深切的期盼,也是她日日夜夜彻骨的伤心。
“容安,也去么?”
鄂尔泰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我跟随张夫子主持乡试,试毕即回,带容安去做什么?”
鄂夫人的神情安然一些:“安儿在,你就会回来。”
太史公有云‘楚之先岂有天禄哉?’,说的就是西南百夷,他们的祖先早在周朝便受封,直到周朝衰落,仍维系着封地,后来秦灭诸侯,唯独遗下了楚苗的后裔滇王,再后来汉朝时又一次征缴西南,灭掉了很多小国,而位于云南的滇国再一次劫后余生。这本说的是汉以前的事,不想一语成箴,在历经了后世朝朝代代中原皇权以‘用夏变夷’为名目对西南边族的穷迫痛剿,这诸夷杂聚的滇黔山河仍是绵绵不绝,滔滔不止。乃至康雍盛世,经过肃清三藩后的暂短几十年太平,大有暗潮汹涌,烽烟再起之势。如果说‘非我族类’是一道无可奈何的鸿沟,那么添油炽薪的,却是一把处心积虑的推手。
时任云贵总督杨名时,乃天下九大封疆之一,本已是位极人臣,但终究逊了一筹。当世时,青海叛乱乍起,正是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叱咤风云之际,川陕云贵的督抚提镇,无不要听命麾下,任由差遣。这叫志骄气盈的杨名时如何能平!青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