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苏君让他们先走,“我找账房先生聊两句。”
没多久,一厚嘴唇儿的男人走近鞠了鞠腰,“掌柜的说姑娘要见我?”
苏君比比手,“您坐,先生如何称呼?”
男人坐下身,“本姓乔,单名一个伯仲的仲。”
苏君掀开一帐子问,“这账目都是您做的?”
乔仲笑笑,“那是自然,姑娘瞧着如何?”
苏君点头,“横竖我挑不出毛病,今儿来主要问您一事儿,咱们铺子今年交茶课和我大哥收茶的账目您核算过没有?”
乔仲道:“都算清了,账上都有记录,姑娘要看?”
苏君推推手,“这个不必,回头使唤我大哥罢,这两处都是咱们铺子拿的?有借贷么?”
乔仲怔了怔,“呦,姑娘还懂这个?”咱们铺子上年进项丰厚,一份儿拨给侯府家用,剩下的留在铺儿里周转,上半年大爷收茶,铺儿里出了多半部分,只贷了万利银庄儿一万两,三分息的。”
苏君问,“当初跟钱庄立字据了没有?谁管着呐?”
乔仲脸一冷,拐着调儿道,“姑娘这就小瞧我了,您上外头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乔仲别称“算疯子”?这么点儿小事儿支应不了,别说在这行儿里混了。”
苏君讨饶,“别急呐,我就张口一问,呦,您手上是什么?盘珠儿掉漆糊的罢?我那儿有个乌玉珠儿的算盘,回头借您使唤。”
乔仲张大眼,“真的?说话算数儿?”
苏君抬起下巴,“还说我呐,您也小瞧人不是?”
冷天儿擦黑得早,四处结着灯烛,拐过三条儿胡同,远处一歇山顶儿酒楼扎在雪雾里,檐角儿起翘尾尖端坐着狻猊小兽,正脊雕饰龙吻,泥灰瓦顶簇新,绿脊红柱,正门提着紫檀大匾“贵仙居”,一楼大堂中央搭建一大红绸镶檐戏台,台下搁置十几张束腰八仙桌,戏台两侧各一红木楼梯直通二楼,四面包厢环绕,廊檐饰以琉璃垂穗红烛灯,屋顶低垂六角黒木灯笼,妙竹临近暗呼:“嗬!跟话本子里头的皇宫似的。”
白领褐衣短打装扮的伙计引人至堂侧一三围曲柜处,跃阳报了名号儿,曲柜后的侍者递出对牌儿,“贵府二爷儿定了两桌席面儿,一处儿在大堂,一处儿在楼上包厢,您自便。”
凝朱问,“要不我先送姑娘上楼?”
苏君说不必,“雪地里跑一天了,这会子功夫你们仨先吃着去罢,我抬抬腿儿就到了。”
那侍者叫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