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信忠靖冠歪斜,胸前的孔雀补子皱着尾羽,苏老太太乜他一眼看向一人笑道:“这趟回京任职得闲常来坐坐,自打你扶灵回江西,多长时候儿没见着你了,咱们两家什么交情,我家茶铺儿还挂着谭麟老先生提的牌匾呐。”
谭鹏笑道:“自然,自然。”说着转向苏君,“丫头还记得我不?先前常来找你父亲的。”
苏君点头,“我记着您还教我画过画儿呐。”
谭鹏称赞:“呦,这丫头好记性。”
王氏觑向苏景信,“老爷这是怎么了?”
谭鹏收起笑拱手,“这原是我的不是,今儿朝前我收到密令说福建那边儿有异动,不成想要挟到苏兄了。”
苏景信颤手抿了口茶,“不关谭兄的事儿,你职务所在。”
苏老太太不耐,“到底什么事儿?把你唬成那样儿。”
杯底儿磕着桌沿坐回桌上,苏景信瘫在椅靠上,“就我先前跟您提的,为那福亲王府上人办户籍那事儿,眼下要被圣上怀疑屯兵谋逆了,等落实了,儿就完蛋了。”
苏老太太运着持珠默了默道:“依着那福亲王的品性,挪人过去应该不是为着谋逆那回事儿,别吓唬自个儿,当初不是说你交代别人办了么?”
苏景信愁眉苦相,“回头追究起来,主事儿的还是我。”
谭鹏道:“看今儿圣上那脸色,估摸着也是不信的,大抵是谁跟福亲王过不去,借他那爱好找他茬儿罢了。其实这事儿可以走走睿郡王那边儿的路子,他前段儿时间上了趟福建,说话应该顶用。”
苏景信挺起身拍了拍他外臂笑道,“多谢谭兄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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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叫退宫人正了正博鬓冠,指肚压着鸦青石嵌遍体生寒,祁冀坐下身,“娘娘今儿找儿臣什么事儿?”
皇后放下手置在膝头,“今儿早朝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前段儿时间你去了趟福建,这事儿跟你有干系没有?”
祁冀来回搓着手掌,“我二哥又不是打您怀里出来的,娘娘操心他做什么?有没有囤兵他自个儿心里头清楚。晋亲王那块儿地跟福建隔得远着呐,赖不到他头上。”
皇后沉声问:“老四,你什么盘算?”
祁冀抬目看她,“儿臣能有什么盘算?晋,福俩地方就是当中挖通了,儿臣也能当没看见。”
皇后冷笑,“那你今儿忙活的是哪一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