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横竖照着上头交代的话来罢,先前也提过,我家侯爷跟你大伯有些交情,既这么着,就不拿你当外人了,省了那些个绕脖子话罢,恪之呐,你家里是哪儿的?父母长辈可在京府?”
苏君心里七股子八挠的,定不下心,小心翼翼地觑向对首。
宋炆升轻咳了声,很平淡地笑道:“晚辈家里是宁波府的,父母亲两位老人家福享够了,听拉拉蛄叫唤去了。”
茶汤含在舌根,苦阴阴儿的,没料着他也是个没爹娘的苦命儿,苏老太太心里跟拉锯似的左右为难,一面是对他油然而生的同情,一面是她的护犊之情,这让人嫁过去,没个婆家人照应,整日里伺候他一大老爷们儿,还没在家里富贵,何苦来呐。
赵氏因着苏照的案子,一直拿宋炆升当救命恩人看待,琢磨了会儿,插空笑道:“先前我家那案子还要多亏了你呐,一直想登门感谢你,就是不知道你在哪块儿住,也不敢贸贸然打听。”
苏老太太暗讶,垂目抿了口茶思较起来,别看这赵氏平时不吭不哈的,要紧时候也能抖机灵,兜着绕着探人家底儿,把王氏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她奶奶辈的人不大好张口,由赵氏牵个话头最合适不过。
宋炆升顺杆子往上爬,不紧不慢,往详尽了说:“衙门里怪忙活的,总抽不离身,干脆就住进卫里营房了,家里在京府也安置的有宅子,在东城三井胡同那处,晚辈不常回的,只留着人打扫,让您见笑了。”
不论真假,倒真真儿是套甜甘话,有家不回住衙门说明人勤谨,家里只余扫除的说明人洁身自好,没拈花问柳的毛病。
细细一推究,苏老太太竟然十分满意,不过她还有一层顾虑,心思颠了个个儿,又担忧起来,叹了口气问:“听说你先前是晋王爷身边的侍卫指挥?”
皇帝年迈,立储是早晚的事,到时候难免会有一场纷争,不管挑哪个主子孝敬都是站缸沿儿的差事,跟对了人,生发造化不在话下,跟错了人,一头栽个筋斗,摔个头破血流都是好的,保不齐脑袋都得搬家!夫唱妇随,他宋炆升万一有个闪失,苏君也得跟着折进去。
一刻一个念头,苏老太太越想越心寒,居然又怨怼起皇后来,这会子她宁愿苏君配个家境清清白白的菜户走贩,也比脑袋半扣进砸刀里强。
老太太脸色一喜一忧的,苏君看进眼里,心绪也跟着一松一紧,她明白老人家的担忧,愧疚拧得她肠子疼疼的,全没了先前的高兴劲儿。
个人自管愁各自的,一时屋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