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服役几年了啊?”
大婶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掩面道,“他不在了……”
随后她抬起胳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颜笑道,“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啊。真是老糊涂了,家里有电视机,我去给你开……”
看着大婶借口离开了,我愣了一愣,不在了?
难道是牺牲了?!
看来是我触碰到了大婶的上心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唉,
不免让人感叹岁月的无常。
透过窗户,看着这为刚才一直笑呵呵的大婶此刻趴在床头怆然痛哭,心头骤然一紧,想起了郑海班副牺牲前的那一幕。
前一秒他还在跟我们在车箱里说笑,后一秒就是看着他冰凉的身躯。
甚至连他的葬礼,我都没能去参加。
他的父亲来连队领走了他的骨灰,就那样走出了营区。
看着老人家离开时候颤抖的背影,悲怆不已。
想必失去儿子后的每一次梦醒,都是这样的痛心疾首。
从新想起旧事,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泪水不经意间就掉落在地上。
推开虚掩着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那张黑白色的军装照片,立正后敬了一个军礼。军人卫国,血洒疆场。
看见我进来后,大婶湿润的眼眶里挤着笑容,声音也哽噎了,“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人是我,大婶,不,阿姨,您就一个人住在这山里,没想过……?”我低声问道。
“部队上给我一笔钱,可是我怕搬走了,柱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话说到一半,大婶眼泪又滚落起来。
“……在梦中柱头总是喊饿,所以……”
看着大婶伤心不已,想到自己之前执行任务那次的九死一生,母亲肯定也是这样吧。
“所以您哪怕是一个人生活,也养了一院子的鸡鸭还有家猪。”
大婶点了点头,擦着眼睛,眼睛通红,“八年了,转眼就八年了,柱子牺牲时候就跟你们一样的大,所有看见你们,我……”
“八年,难道是地震的那年吗?”
“抢救电厂的时候牺牲了,两点二十八分……两边的山都垮了,在路上,扒扒扒,都没找到,找不到,一直都没找到尸体……”
大婶说起这些,深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天空,没有再流泪。
“阿姨,您儿子是军人,我们当兵都是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