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谢幼安素来宠爱,索性按耐不住地快言快语道:“我的女郎啊,将军相貌堂堂,对女郎也无所不依的。为何耀灵总觉得女郎在躲着将军?”
“我未有躲着他。”
谢幼安不欲再说。刚拿起了笔,忽而想起了什么,索性不写字了。
她将笔浸在青玉笔洗里,瞧着墨汁化在水中继而消失,光线透过窗柩将浸在水中的笔扭曲起来。谢幼安黑沉沉的眼蒙上一层光,变成浅浅栗色。
她别过脸,背着光,那双长长眼睫微微一垂。
再定定望着她时,耀灵神情一紧,不禁微抿着唇,知道必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可知晓,那日陆恒深夜赴北,为了什么?”
“为了兖州告急,陛下急召啊。”耀灵心想,原来女郎还在记着这事,那也难怪了。
“错了,据说他手下谋士林青衣之妹,和将军朝夕相处了几年,互相有了感情。林青衣着跟陆长仁来建康城时,其妹留在了兖州。所以一旦兖州告急,他便不顾一切赶去了边疆。”
谢幼安叹了句道:“此情谊当真令人感动。”
耀灵心中总觉得怪怪的,几次欲言又止。这种情谊?但这到底是哪种情谊呢!
谢幼安背着耀灵,勾唇一抹浅笑。心想这下耀灵总能安静些时日了。
漆黑的夜里,风透过窗柩吹卷起桌上白纸,哗哗作响欲乘风归去。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按了块镇纸上去,纸顿时偃旗息鼓,任凭风吹亦纹丝不动。
陆恒借着两三盏火烛光辉,低眉凝目手中一卷帛书。哪怕帛书上的字看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听见足步声,他收起了帛书。
敲了敲门,进来的是谢幼安。
她手里拎着一盒食盒。将红叶硬塞给她的四层檀木食盒,轻放在桌上道了句:“你晚膳也没吃,凑合着用些吧。”说罢她打开了食盒,看见顶上一层四道荤菜。
鹿肉烤的微黄酥嫩,牛肉大块犹带鲜汁,水煮羊肉切得整齐漂亮,旁边尽还摆着半个冒着肉香的熊掌肉。没想到自己带来的食盒如此丰盛,谢幼安明显一怔。
她继续打开第三层,六道蔬菜香且艳,第二层豆饭和白米都冒着热气,底层竟还有煮的鲜白的肥鱼汤。
陆恒也是一愣,瞥了谢幼安一眼,偏着头似乎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反正你今日也没吃什么东西,那你,”看着这丰盛得不像话的食盒,谢幼安顿了顿,食盒底下放了两双筷子,她取出一双递给陆恒,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