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都的天怪异的很,入冬不久便飘飘扬扬的洒下了雪花。只是眨眼间,便将这梓煦王朝的都城点缀得雪白雪白,彷如纯真小儿,干净而又透明。祁都人自是习惯了这种古怪的天气,烤着火盆杵在一处说说笑笑。冬天,不就是家人围在一处热闹的吗?
将军府的吴老太太也烤上了火盆,吉妈妈正在一边回禀着府中琐碎。嘉苑嘉芙之事告一段落,吴老太太并没有说起要放权之事。二夫人赵氏急得干瞪眼,她一早就想掌家,奈何就算大夫人孙氏被撤下来也没有轮到她。可,也只能干着急!这事连深得吴老太太喜欢的二老爷也插不上话。
“老太太,朕不请自来,您多担待。”正是此时,吴毅航引着一身常服的今上步入熹鑫堂,朗笑着向吴老太太告罪。吴老太太一看这情形,立刻张罗着行礼上茶。云封文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示意别忙活了:“朕就是过来瞧瞧,没那么多的礼数,老太太坐着就成。您和皇奶奶是手帕交,朕理该也称一声祖母。”吴老太太哪里担待得起真龙天子的一声祖母,立刻又要行礼被云封文摇着头拒绝。
既是私访,大老爷与二老爷过来见了个礼就告退出去,两位夫人也是如此,只吴毅航在侧作陪。合乎常理的言辞说毕,当今说起了将军府马车被行刺一事,好一番赞扬吴毅航的英勇,接着又聊到了楚霏莹。三两下,吴老太太便传话楚霏莹,恰在屋中的四小姐嘉翘微笑着说她去就好。
“民女楚氏拜见皇上。”端端正正跪地行全礼,楚霏莹垂眸。见到熹鑫堂外的架势,她心里微微一沉,无论是皇上还是曦亲王,任何一个都不能给她带来好消息。
“罢了。”说是私访,楚霏莹的整套见君礼今上受得心安理得,他抬抬手,“不需如此大礼,楚小姐免礼。”云封文的称呼已然从表小姐变成了楚小姐,这其中的缘由无人知晓,连楚霏莹也是在此时才觉察不对。
“那日听逸之说,幸好遇上将军府的马车,不然就失了性命。”云封文微微看了眼楚霏莹,视线转向吴老太太,“朕替曦亲王谢谢老太太。”
“不敢当不敢当。”吴老太太赶紧摆手,说着就要下跪。皇上“哎”了一声,隔空扶起要跪地的吴老太太,道:“老太太,坐着,坐着,别动不动就跪的,朕可消受不起。”
“是是是。”吴老太太依言再次坐下。
“朕还听闻,那日楚小姐机智的很,懂得将人藏身进车厢底部。”说这话时,他眼光划过神色微动的吴老太太,皱眉的吴毅航,最后停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楚霏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