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队长放下我的时候,坚毅的脸庞上透出难得的戏谑表情,兼着同情。
“陪太子读书挺好的,很磨练意志。”
说罢,车队扬长而去,漫天黄土里,长路无尽,只剩下我和龙三爷,拖着背包,硬着头皮往野战医院集结地点去。
这能学到个屁的战术战略,这么多天以来,我就记住了最厉害的一招:核弹洗地。
可即便是洗地般密集的核导弹覆盖,也总有数不清的漏网之鱼。
我们之前的红军阵营就赢了,躲开了密集的核弹攻击,从浑身是外挂的蓝军手里顽强地生存了下来,然后奇迹般地逆袭。
本宝宝怕的,就是这个事儿。
你外挂再多,抵不上一句“就怕万一”。
而面对五台山漫山遍野的他大爷,哪怕是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本宝宝也会被立刻碎尸万段,永世不得翻身。
夜风呼啸,硕大的月亮皎洁如玉,挂在黑糁糁的山头上,恍如一轮美丽的梦。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诛杀五台山的大爷们,或许就是个梦,和天上头的月亮一样一样的,看着漂亮又丰满,可走近了看,却是个坑坑洼洼的芝麻大饼,丑得要死。
或许是失望太过,又或许是今晚的月亮太梦幻,让我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来。零落稀疏的秋雨里,紫薇台菊花带露,在百花飘零的风里,绽放得肆意又浓烈。
有个傻兮兮的女人,仰着头,明明满眼都是泪水,却还是笑着,拽住了即将离她远去的那个人。
“为什么?”
“若真要个个都负责,我如今神妃恐数万之众,殿阁里哪能放得下。”
傻兮兮的小女人无力地放下了手,而一身红衣炙烈的狐相白决然而去。
纵然现在知道,那只不过是搬砖工狐相白的一种把戏,但心里的闷痛却骗不了人,伤口依旧没有好,我离真正的境界圆满,还差得远。
路很长,龙三爷祈光却显得兴致勃勃,走在路上一蹦一蹦的,像个跛脚的兔子。
“胖胖,我们两个还没有这样一起看过月亮呢!”
是的,没有,大家看月亮或是站着,或是坐着,都惬意非常,从来没有听说过,一边走一边看月亮玩儿竟然算个浪漫的事儿。
呵呵,直男龙祈光,傻得让人想揍他。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心情好得起来才怪,我强忍着燥怒,淡淡地警告某龙:“好好走路,我没心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