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无力的。
江流儿和孟陵同时叫道:“婆婆,你怎么了?”
婆婆缓下来,安慰道:“没事儿。这两天天气突然转凉了,受了点冷气,也没什么大碍,多穿点衣服捂一捂就好了。”
夜里,屋里熄了灯,昏昏暗暗的,只有几束月光斜射进窗子。孟陵也累了一天,早在隔壁房间睡下了。而江流儿却发起了烧,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迷迷糊糊,眉头紧皱着,额上不停地冒汗。
老旧的木门发出熟悉的吱声,江流儿好像听到有人进来了,只是她难受极了,意识混乱,睁不开眼睛。婆婆将一盆水轻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点了油灯。她在床边坐下,扭干了毛巾,一点点擦拭着江流儿额上的冷汗。
江流儿皱着眉半睁开眼,昏黄的灯光摇摇曳曳,不算明亮对她来说却也有些刺眼,映照在婆婆花白的双鬓与额头的皱纹上,显得那张慈爱的脸庞更添苍老。婆婆好似不知道江流儿已经半醒过来了,一边替她擦汗,一边细言细语着:“孩子,发烧很难受吧?生病了可得治,不然可就麻烦了。”她的声音有些无力,隐隐藏着什么忧愁和无尽的叹息。
与其说她在跟迷迷糊糊的江流儿说话,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这发烧不能小看,得上心。如果当年我的如儿不是烧得那么严重,也不会……”她轻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原来婆婆早年丧夫,年轻时曾有一个儿子,最后高烧不治,仅仅四岁就没了。而婆婆始终没有再嫁,依旧守着这间有着丈夫和孩子的回忆的老房子,孤孤单单地过了一辈子。她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红色锦袋,将其打开,里面还装着一枚黄色的平安符,似乎是她儿子的东西,保存了很多年的。婆婆将平安符捧放在掌心,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口里还隐约念着什么东西。年老的人是很信鬼神的,婆婆很显然是在为江流儿祈福,用她最珍贵的孩子的遗物。
过了许久,婆婆将平安符小心地塞进了红色锦袋,系好后带在了江流儿的脖子上。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捋了捋江流儿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极其爱怜。等江流儿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只看见婆婆正在掀帘子出房门。那脊背早已挺不直,略微躬着身子,一声声轻微的咳嗽经墙壁的阻隔有些模糊,又因寂静的夜而倍感清晰。
江流儿就这样在夜里睁着眼睛,额头和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和双眸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而她手里的锦袋,越握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