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话,只低头掏出手机,打下一行字:“谢谢,不用为我担心。”然后在翻了小半份电话簿之后找到了江程皖三个字,按下了发送。
几秒之后,他的口袋响了起来。
他并没拿出来看,只是唇角高高抬起,回赠给了我一个笑。露出几颗皓齿,看上去竟是无比开心。
我也跟着笑起来,一时间宛如两个神经病。
他右手轻轻点了一下衣角,然后像是找话题一般地指了指我旁边:“你是在等电梯?”
“嗯。”
“你和我来。”
他转身就走,我看了眼已经行进到20层的电梯,虽是不甘心却还是跟上他的脚步。
“去哪儿?”
“下楼。”
我们绕过几个弯,最后,江程皖停在了安全出口的绿色牌子旁,上面小人奔跑的姿势显得格外喜感。
我为难地皱了皱眉:“走楼梯?”
“我经常走楼梯。”
“为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酒味。”
他说着,一头扎紧了门后深幽的黑暗。
我又知道了江程皖的一个习惯,他喜欢走楼梯。
我跟上他。他始终走在前面,然后及时地按亮下一个感应灯,不给我适应黑暗的时间。
“你慢点,十二楼那边有个梯子,别被绊到了。”
“你果然经常走。”
“是啊,城里应该有一半酒店的楼梯我都走过吧。”简单的一句话,我听出一种苍冷的薄凉。
我又给他补充上一句:“是一半高端酒店。”
江程皖扶着楼梯,并没有接我的话。
“对了。”我却突然想起来问上这么一句,“你还记得我名字么?”
“记得,周小楼。‘漠漠轻寒上小楼’的小楼。”
我不禁发笑:“我发现你有时说话文绉绉的,你平时也会看诗词一类的书么?”
“会。”
“你这么忙,会有时间么?”
“如果想的话,那总是有的。”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下了十来层,前面五的数字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有些不那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这条楼梯长一点,至少行走在如此的阶梯之上,我和江程皖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我们的世界此刻和外面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
江程皖的脚步停在了楼梯口,他试了很久,也没按开下一个感应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