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推推搡搡的出了我家的门,门一合上,我便将自己随意的抛在了沙发上。我捂着自己的脸,感觉有液体从指缝里渗出来。
江淮,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以为往后余生再没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我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崩溃,抱着双腿流泪不止。即使我不承认却骗不了自己,我还爱着江淮,在他消失十年之后,在我以为对他只剩下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依然爱他。我不想爱别人,可是江淮,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们的青春没了,我们的未来也没了。
那是我这十年来哭得最痛快的一次,连哭带嚎,像个市井泼妇那样随意宣泄着多年来的委屈与不甘。
当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碎花窗帘落在我肿成桃子似的眼上,我痛苦的发现,我迟到了。慌慌张张穿好衣服,我连早饭都顾不得吃,提上包便跑出了门。
楼下,乔晨的车安静的停在一大片梧桐落叶上。他伸出头,一脸严肃,“南锦医生,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离你上班还有十五分钟。你有两个选择,一,迟到。二,上车。”
还有十五分钟,坐公交车肯定是来不及了。可是就算我上了他的车也不见得就能在八点前赶到医院。反正都是死,何必要欠他这个人情?我笑了笑,小跑着朝最近的公交站点奔去。
乔晨的车缓缓启动,蜗牛般跟在我身旁。他大概是在车里过了一夜,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头发凌乱,漂亮的桃花眼里分布着一缕缕血丝。我有些心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一个在我家楼下等了一夜的笑脸人。
“停车。”我说。
乔晨眉开眼笑的将车停好,又亲自下车帮我拉开车门,“请南医生上车。”
我哭笑不得的坐在了副驾驶,“你……昨晚没回去?”
“嗯,”乔晨轻描淡写的回答,随后又问道:“吃饭了么?”
我摇摇头,“来不及了,我点个外卖。”
我打开包翻找起手机来,可是翻了半天,除了两个遥控器之外找不到任何与手机相似的长方体。我记得出门前明明把手机放在包里的,什么时候变成了遥控器?
乔晨见我一脸懵逼的拿着电视遥控和空调遥控器,笑得差点背过气去。“你这手机能打110么?哈哈哈哈!”
“能打的话第一个就报警抓你!”我没好气的回敬他,缩在座位上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