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眼睛动了一下,‘活’了过来,第一眼先是看到满天红霞,惊讶道:“这么晚了?”
秋池问道:“要吃些东西吗?前院备好了,温着呢。”
“行吧。”冯沐泽点头。
冯沐泽跟秋池年纪相仿,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也算了解,知道她性子急面上却散漫,说话也温吞吞的,除了怒,不曾有情绪起伏,大笑或是大哭更是见不到。
加上冯沐泽肖父,自带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因而和她在一起,秋池自觉把自己搁在帮工的位置,当她的小弟。
秋池递来筷子食盒,等她狼吞虎咽吃了个半饱,才道:“我备了些钱两,还写了祭文……你看,什么时候给你娘烧?”
“你准备那些做什么?”冯沐泽端起碗,吞了最后一口,似是翻了个白眼,说道,“小心我爹听到发了疯,揍到你身上。你没见我娘穿着常衣呢!”
秋池实在不知这父女俩在搞什么,他疑惑道:“……所以?”
“从我爹挖出我娘的骸骨后,就疯了。”冯沐泽拿起酒壶晃了晃,问道,“什么酒?我能喝口吗?”
“秋风飒。”秋池取来杯子,帮她满上,“喝吧,我看着你,不会出事。”
冯沐泽喝了一口,酒如名,又凉又烧,从喉咙直辣到胃,似是碰到血就烧成了酒气一样,她打了个哆嗦,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爹刨出我娘,哭完之后,昏了有半盏茶功夫,再醒人就疯了,给我娘梳头,还跟她说话,还给她擦身换衣,说要抱着她回家。我爹觉得我娘活着,你知道我怎么把我娘送到你这里来的吗?”
冯沐泽叹了口气,又喝了杯秋风飒,杯子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冯沐泽苦笑道:“我牵着我娘的手……就你看到的那骨头,把她从我爹面前牵走,塞上车的。我都……我觉得都要被我爹弄疯了,有时候差点以为我娘真的活着。”
秋池问:“从哪找回来的?”
“你不知道吗?”冯沐泽似是嘲笑,说道,“还能是哪里,元村。”
秋池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元村的火……”
“嗯,我爹放的。”冯沐泽知道秋池不会往外说,直接说了出来,“原本应该是我,我爹时疯时好的,我是真的不放心,但我爹这人拗得很,差点把我手腕子掰断把我绑家里,我只好让他去……算了,搞这么一出,当时下着雨,我去临昭接他,看到他时,我真是……当时就想哭。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跟个孩子一样,见我先笑,还能忍着不说,后来又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