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以为口水兵死定了。
后来在一番抢救输血后,口水兵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总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只是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
亚述握着口水兵的手,从他手背上隐约可见的血管中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血脉在流动——在那当中,也有自己输给口水兵的血。
也许因着这一层关系,亚述觉得自己和口水兵亲近了许多,但回想起来,他们一直都不是疏远的关系。
这世上有的人,虽然和自己不是什么形影不离的关系,他也未必是那个第一时间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但是仔细回想的话,会发现对方就像躲在屋里某个角落的壁虎一样,长得不是特别讨喜,对自己并无大恩,不过有着偶然为自己吃掉几只蚊子的小恩小惠,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自己的无名伙伴。
口水兵第一次跟亚述说话的契机说来与亚朗也有点关系。
当年罗林的弟弟倒台,亚朗成为新一代孩子王,开始挨个把从前欺负过亚述的人都收拾了一顿,因此身上不免负点小伤,亚述每次都小心翼翼地为亚朗擦药﹑缠上绷带,就像要把他在医生那儿学来的本事通通都用上似的。
然而,亚朗每每只是大袖一挥道:“行了,我们又不是小姑娘,随便可以了。”
对于心思敏感的亚述而言,似乎他连那么一点“回报”都只是多余,使他在亚朗面前更加无地自容。
渐渐地,其他人因为畏惧亚朗,再也不敢欺负亚述——只是,除了亚朗,再也没有人跟他说话了,哪怕是一句无关重要的废话。
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呢?或许,自己就是个孤假虎威又没本事的人罢了。这个念头在亚述的心底扎根发茅,他的日子分明比从前好过多了,面对人群时却依旧闪缩。
大概是十二岁的某一天,他偶遇了口水兵。
口水兵盯着他半晌,伸出了被纱布绑成了猪蹄的手,自来熟地说道:“我好像见过你呢,你给那个小胖子绑纱布绑得挺好看的,也帮帮我行吗?”
小胖子?亚述都想不起来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亚朗。当时,他便想: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学校的人。
奇怪的是,发现对方不是学校的同学,亚述反而更觉安心,他随和地为对方解开了“猪蹄”,把对方受伤的左手重新包扎。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口水兵因为祖﹑父辈都是无畏派,因此特许可以不上武校,以家庭教育取而代之。口水兵的爷爷经历过战前和平的日子,在三代同堂的日子里,口水兵受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