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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期一开始陈爽就掰着指头盼着周末。周末多好啊,可以睡懒觉,可以满大街闲逛。平时一大早就得起床,不起床姐姐就要拎他的耳朵。姐姐瘦骨嶙峋,所以拎人耳朵尤其痛得厉害。足足要熬六天。陈爽想不明白一周为什么有七天,为什么不能是三天四天,最好天天都是周末。天天都是周末,那有多好。
临近中午陈爽才起床。姐姐说你就睡吧,照你这个睡法早晚有一天变成一头猪!陈爽傻傻地笑,一脸讨好地望着姐姐。姐姐也懒得多说,到一边念英语去了。陈爽知道姐姐虽然外表冷漠,言语刻薄,但却是最疼爱自己的。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姐姐,陈爽都一样爱她。
陈爽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只看见几个女孩在跳皮筋,其他人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没人陪他玩,陈爽觉得这个周末毫无疑义。有什么意义呢?陈爽从口袋里掏出玻璃弹珠,向空中抛去,又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住。后来他就想起去找骆章。就算每个人都躲着他,嫌弃他,不和他玩,骆章也一定会陪着他的。骆章顶好顶好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站在他家窗前是能看到纺织厂的,特别是晚上,纺织厂就像一颗光彩夺目的夜明珠。可是他居然从来没有去过纺织厂,再想想,小镇很多地方他都没有去过。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红旗小学和绿水街一带。陈爽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就有点沮丧了,沮丧之后又兴奋了。
陈爽也是第一次坐船。虽然在江边能看见很多船,偶尔他也会溜到甲板上去,可是正儿八百地坐在船上这还是第一次。小木船缓缓地移动,河水从船舷流过,也是缓缓的,这奇妙的感觉。
过了河,穿过草甸子,纺织厂耸立在一条碎石大马路旁。厂房铁门边挂着一块黑字招牌,看门的是个满脸白斑的凶老头。老头说捣蛋捣到纺织厂来了,去去去!陈爽说我不是来捣蛋的,我来找人,我的同学叫骆章。老头不听他说,一个劲地赶他走。老头说我还不知道,准是来偷蚕茧的,你们这些小坏蛋我见得多了。陈爽气呼呼地说,你还老坏蛋呢!陈爽沿着碎石大马路跑掉了。
陈爽越想越来气,平白无故地被人当成了小偷,自己就这么倒霉!纺织厂的围墙很高,墙脊上插满了碎玻璃。走了半晌,陈爽发现在一棵梧桐树下的围墙根有一个洞。洞很隐蔽,似乎是谁故意挖出来的,草丛中散落着干瘪瘪的蚕茧。
陈爽从这个洞口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岔出一条小路。纺织厂的建筑整齐划一,骆章住在哪儿呢?陈爽索性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