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陈家还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时,并非没打过继续笼络张致远这个姑爷的主意,从那旁支的二房就可见一斑,然而陈家消停的前提便是那时张致远并没有再续弦的心思。
而且那时谁都认为张致远与传承子嗣无缘,而且膝下只有两女,很显然陈家并不将张玫这个庶女看在眼里,然而没想到还有张母在,张母最不喜陈氏的便是陈氏于生育上艰难,而给张致远纳的妾也毫无动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在种种迹象中生根发芽,更何况自古婆媳天生是冤家,陈氏嫁过来的高姿态以及偏心娘家,最致命的就是子嗣传承单薄,婆媳关系薄弱,等到陈氏死后,虽有二房周姨娘,然而张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家无后,而且续弦时并不求高门大户的姑娘,生怕再有第二个陈氏,再者安宁能嫁进张家来,其中也有澄观大师为她看过面相的原因,不然就算是继室,安家和张家也并不门当户对。
安宁那时候穿越到这个世界不过几十天,除却了最开始战战兢兢地融和‘安宁’的记忆,选择融入,选择随波逐流,努力地生活,争取对自己最有利最适合自己的生活环境。还尽可能的回报对自己好的人,尽可能维护自己以前接受过的教育,在对过往做不到‘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前尘记忆不可能完全摒弃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在社会规则范围争取最大的生活空间。
日后很多时候安宁都无比庆幸她选择了融入,而不是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这时代婚姻皆是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安宁不能反抗,就这样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二婚老男人,而且还是继室。安宁在整合过自己后,就对本朝律法熟读过,自然是知道原配和续弦的差别,值得庆幸的是原配陈氏只余一女,若是嫡子。那日后安宁所生的儿子身份就尴尬了。
其实在媒人上门说亲后安夫人曾征求过安宁的意见。安宁一番思量后,却是点头同意了。以前安宁近三十也未结婚,就算安宁嘴上不说,但安母抛弃了忠厚老实甚至木讷的一心一意为她好的安老爹这件事给安宁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童年里村里的孩子们总会对她叫喊‘没妈要的孩子,妈跟人家跑的了野|种’童言无忌,但就是这种无忌最伤人。而那些大人们总是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安宁,或许还带着些理所当然。他们也认为安母和安老爹的结合就是美女与野兽,鲜花插在牛粪上,安老爹根本就留不住漂亮不情愿的安母。就连安母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上,都带着不情愿和轻蔑。
那张照片上的影像深刻的留在记忆力,就算安宁长大后再一次远远的看到两鬓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