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不敢开汤药,怕影响肚中胎儿,遂写了两副药膳交予海安。海安对膳食不上心,又唤了尔绮上前叮嘱。
自除夕后,尔绮是避着简玉衡的,此时见了面,却是落落大方,该问什么就问,不懂的也不会装懂,倒显得简玉衡小家子气,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幸而两人在偏厅说话,没叫青橙瞧出端倪。嘱咐完了,尔绮告了福就磊落而退,留下简玉衡发了半会的呆。直到医女提醒,道:“简大人,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简玉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道:“没事了,回御医院吧。”
青橙生了病,整日恹恹,也不能吃荤腥,多半食汤粥。宫里大小妃嫔皆来探望,连皇后也惊动了,坐了凤舆摆驾翊坤宫。旁人青橙都可不见,但皇后来了,却不能推辞。来不及穿戴,就往案几上剪了朵紫葵花压在鬓角,看上去也精神些。
皇后多年没到过翊坤宫,一进屋,发现房中摆设奢华富丽,竟比她长春宫还要好上数倍。她心头暗暗不悦,又觉胸闷难受,小小汉女,挟着皇帝宠爱,吃穿用度犹在中宫国母之上,偏偏还肚子争气,一个接着一个的生。
青橙久居宫中,人情世故见得也多,只是想不明白皇后在院子里还喜笑颜开的,怎么进了屋就垮了一张脸呢?她已经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皆视作理所当然,并未觉有什么不妥,所以猜不出皇后为何突然不高兴了。
皇后寒暄了几句,连茶也没喝,就气呼呼走了。
用完午膳,青橙果然召了御膳房的总管太监王自忠,仔细训了一顿。要是旁的妃嫔,自然不敢插手御前之事,但纯妃在皇帝面前有多上脸,宫里人人知晓,王自忠俯首而跪,耷拉着脑袋听着,除了应“是”,就是“奴才知罪”,其他狡辩的话,半个字不敢说。待青橙要歇午觉了,才放他出来。到了宫廊,撞见黄二下值回屋,想着是在人家地盘,王自忠便笑道:“黄兄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他是御膳房的总管太监,黄二只是一个妃宫里的厨子,唤一声“兄弟”,已是给了天大的脸面。黄二不是没眼色的,忙打了个千秋,道:“王总管万福。”又问:“是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王自忠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挨骂了,笑道:“纯主子有话嘱咐,让我亲自走一趟。”
黄二道:“要不要去我房里喝碗茶再走?”
他本不过客套一句,不想王自忠竟应承了,道:“正好渴了,不必麻烦,喝一口凉茶就行。”既上了台面,黄二只好领着他往自己下房走。
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