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世春道:“衙内,这是好事,可以减轻警署的负担。”
“符主簿说得对,底层的纠纷是最多最复杂,不时时刻刻驻扎在乡村里面,是根本管不住的。”
张斐给了曹栋栋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又道:“同时,一个乡委会多少人,由谁来担任,这些都必须要明确,以便将来问责。”
苏辙问道:“那这个有如何规范?”
张斐道:“我打算从两个方面来规范,其一,乡里那些特权人士。但凡享受特权免税的,必须承担乡委会的责任。”
苏辙道:“但是这些人不一定能够管理好乡村。”
张斐道:“我得说一句苏检察长可能不爱听的话。”
“苏某洗耳恭听。”苏辙微微颔首。
张斐笑道:“相比起道德,我其实更加相信利益。如果将免税特权和乡委会的责任连接在一起,我相信他们努力会管好的。”
苏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这么做的话,那他们肯定会打起精神,如今这特权太重要了,就连税务司都不敢动这特权,这才金饭碗啊!
张斐道:“其二,就是德高望重,在我看来德高望重也就是民心所向,选择一位深得当地乡民敬重的人去主持乡委会,这会让乡委会的工作变得更加顺利。”
苏辙笑问道:“张庭长不是说,相比起道德,更相信利益吗?”
张斐道:“到达德高望重的境界,名声同样也是利益。”
苏辙无言反驳,微微拱手道:“受教了!”
说到底其实就是规则。
皇权可以不下县,但是规则是必须下县,乡村必须根据朝廷的规定来运作,明确责任和义务。
之前虽然有户长和里正,但户长、里正是管不住乡里那些大佬的,就不是一拨人。
张斐就是要改变这一点,让那些享受权力的人士来充当这乡委会,你享受多少权力,就必须承担多少责任,同时这些人往往是具备实力的,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同时,德高望重则是代表民意,而这个民意是能够制衡那些特权人士的,因为他们的利益诉求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德高望重的人也是特权人士,但是这些人往往是更在乎名声。
随便一问,张斐就拿出这么详细的方案来,苏辙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一早就想好怎么解决律法与宗法的冲突。
他也承认,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必须得解决,不然的话,皇家警察会跟他们发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