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等奏对时,哓哓置辩,已无人臣之礼。”杜翰苦啊!杜翰说不出啊!平心而论,“该王大臣等”也无非是在“坚持真理”之际,态度过火而已。但挑起这一事端的,无论如何也不是“该王大臣等”吧!
“拟旨时又阳奉阴违,擅自改写作为朕旨颁行,是诚何心?这句杜翰都不骂了,这就是报仇的时候到了。“是诚何心”四字,正是当初顾命八臣痛驳董元醇上谕中的话,这话说得是很过份,此时正好被照搬到此,也是皇太后与恭亲王向世人昭示此一时彼一时的意思。世间“报应不爽”四字,于此可见一斑。
“总因朕冲岁,皇太后不能深悉国事,任伊等欺蒙,能尽欺天下乎?”这顶帽子也不小,而且此语也有望能搏天下臣民同情之意在内。但是杜翰特别想反问一句,然则皇太后与恭王为达到垂帘目的而欲加之罪的企图,也能尽欺天下乎?
“此皆伊等辜负皇考深恩,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对在天之灵?”杜翰还是想反问一句,却不知公然置祖制于不顾,全盘推翻“皇考”临终末命,又何以仰对在天之灵?
“载垣、端华、肃顺著即解任!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着退出军机处。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将伊等应得之咎,分别轻重,按律秉公具奏。至皇太后应如何垂帘之仪,一并具奏。特谕!”杜翰最后也是没得说了,一败涂地,好在他身家性命无忧,只是肃雨亭怕是不能保全首领了。
奕欣宣读完了上谕,便派人把剩下的五人都给押回了家里,让他们规规矩矩的回家闭门待罪。其实奕欣是很想连杜翰一起做了的,一则这家伙实际为八大臣的智囊,政治能量有限但鬼主意不少,留着他实在是个祸害。二则如果没有杜翰的老爹杜受田,这大清的皇位早就是奕欣的了,他还用费今天这个劲。于公于私他都想做了杜翰,以绝后患顺便报个私仇,但是两宫太后也还记着咸丰受过杜受田的恩惠,死活保下了杜翰。
这政变的第一道上谕,虽然只是将顾命八臣解职,但因为垂帘听政本身就没有“法理基础”,所以不得不长篇大论的给八臣罗织罪状,以示“朕”实在有“不得以”的苦衷。不如此则不能挣脱祖制的束缚,不能挣脱祖制的束缚则不能解除八臣之职,不解其职则不能治其罪,不能治其罪则谈不到垂帘。正是因为有种种原因在内,所以这道上谕才变成了这么一份“长谕”。
政变的关键一步,也就是推翻顾命制度的主要程序实际上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应该是另外一个“重头戏”了——那就是逮捕顾命八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