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看着。所有人都知道,任何计谋战术都没有用了,旗丁们的硬冲,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耗尽叛军的弹药,果兴阿才能够有生路。
“主子,保重!奴才去了!”刚刚已经带伤的海兰察又来到了果兴阿的面前,郑重的给果兴阿磕了三个头,然后带着自己的十几个家人,毅然决然的加入了旗丁冲锋的队伍。
希拉布也在不停的抖,他很想和海兰察一样去死,可是他不能。果兴阿的身边不能没有人照料,出了怀远门,果兴阿依旧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所以无论如何心如油烹,希拉布也必须坚持的站在果兴阿身侧。
枪声渐渐息止,旗丁们没能耗尽敌人的弹药,他们全都倒在了红线前,没能在前进一步。屍山血河中,侥幸得生的人,带着一身的伤痛,在血水里翻滚惨呼。怀远门的防线后面,也传来的痛哭和呕吐的声音。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旗丁们在用生命消磨敌人的意志,他们差一点点便成功了。
“主子,奴才等去了!”庆恩和布尔多也郑重的跪倒,向果兴阿叩拜之后,起身离去。他们似乎是在向内城走去,果兴阿并不怪他们,旗丁们已经尽力了。
“哈哈哈……天意啊!”果兴阿仰天苦笑,流下了两行清泪。
可是还不等众人劝解果兴阿,庆恩和布尔多又带着许多人回来了。谁都清楚两蓝旗人口有限,这三千旗丁已经是他们全部的壮丁了,两蓝旗绝不可能还有余力。当庆恩等人再次走进,所有人都看清了。这次出行的不是壮丁,而是健妇和一些半大孩子,甚至还有许多的老太太。他们沉没不语,默默的走向了大片的尸堆,果兴阿一行人和怀远门的守军,全都以为他们是来收尸的。可是这些并没有在亲人的尸体边停留,而是越过了红线,继续走向了怀远门。
“退回去,不然开枪了!”怀远门的守军,终于有人跳出来喊话,他们也不是哑巴,更不是冷血的禽兽。
妇孺们并没有停下,继续默默的向前走着,有人从身后亮出了棍棒,有人从腰间抽出了顺刀,老太太们更是直接举起了菜刀。没有怒吼,没有喊杀,他们甚至没有冲锋,只是默默的走向了怀远门。
“嘭……哒哒哒……”怀远门响起了枪声,不过这次并没有人中弹,守军的枪口抬高了许多,他们只是想吓退这些妇孺。
然而并没有人退却,妇孺们似乎已经化成了行尸走肉,他们如同送葬一样,只是默默的走着。爱子已经晕了过去,果兴阿则抖成了一团,自称铁铸心肠的皮润民,也别过了脸去,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