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他的地盘上搞事,于是蛇妖放心地开始大献殷勤:“楼下冰箱里有,我去拿。”
“大夫,您贵姓?”他听见白先生下楼梯的声音,于是状似不经意地开始和医生寒暄。人类在说自己想吃西瓜前,就已经预估好了,从二楼的客房下楼,到一楼厨房,拿出西瓜,白先生这样细心的人是一定会把西瓜切成适口的小块再拿上来的,这大概要十来分钟的时间,足够他和这位私人医生完成一次简短的接触。
“免贵姓魏,魏尘,尘埃的尘。”矮小的医生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用蘸了酒精的无纺布擦拭着手里的研磨杵。
梅除夕点点头,他现在觉得脑子很重,却又很清醒。他现在能看见很多从前看不到、或者说看不清的东西,自然也就发现,这位大夫的身边缭绕着一层白色的气,几乎实质化成了甲壳一般——却不是那种光洁或是明亮的白,确乎是黄表纸染透后的、那种死寂而灰败的尘埃之色。他好奇地注视着对方,小声询问道:“那……您也是方士么?”
那对瞳仁宛如黑曜石一般,在水银似的眼白里转了半圈,医生轻轻笑了一下:“是啊,曾经是。”
所以说……曾经是吗?
人类的心脏突然咯噔了一下。
“谢谢……真的是麻烦您了,大半夜还得跑这么一趟。”梅除夕的感激中带着抱歉,抱歉中还带着些慌张。在这之前,他需要确认一下,确认对方的身份和态度:虽然这是白先生的家,对方应该不会乱来,但是他对这种已经死去了的存在,是怀有天然的畏惧感的。
“谢什么,白先生又不是没给钱。”魏息吹侧过头来挤了挤眼睛,白得发冷的面孔上,顿时有了点儿孩子气的促狭,倒是比垂眉敛目时更活泛了些,暗示十足地证实了梅除夕猜想,“反正我也不怎么需要睡眠,您说对吧?”
人类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坦然地就承认了自己非人的身份,顿时更加慌张,也有了点心虚:“魏大夫……”
“嗯?”魏息吹含着笑,耐心而纵容,眼神里有一种梅除夕看不懂的东西。
他忽然安下心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就算那种东西自己看不懂,却也是对自己完全无害的;就算魏大夫已经不是人类了,却也还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于是人类有点扭捏地开口问道:“嗯……我就是想问一下,在您眼里,在别的术士眼里,白先生,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呐?”
魏息吹弯起指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这就开始怀疑了么?估计白会首以后有得忙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