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酒肉,在我以往单薄又穷酸的人生中,并没有月下独酌或者沉吟不语这般风雅的概念。
师父以前曾说我完全是因为不知忧愁,才会对酒局有这种单调的看法。我对此不以为然,我认为这与其说是不只忧愁,不如说我跟那些满腹愁绪的人在面对艰苦生活时的态度就有根本性的不同:想来他们的愁绪再多,也得比我成天守着一个不知进取的骗子师父强吧?他们的愁绪或许是明年挣不到大钱或者后年娶不上媳妇,而我的苦恼可是明天就无米下炊,不管是急迫性和严重性,都是我的愁绪更多一些。
喝酒的姑娘不知道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顾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斟酒仰头。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在这家破铺子里头挥洒钱财,只好托着下巴观察她垂进嘴角的鬓发。
或许是连师父都不知道该如何在气氛逐渐怪异的铺子里面待下去,他决定把姑娘撇下,自己出去走走。
我大惊,你这完全属于硬赶鸭子上树,一来我没能长一副治愈万千少女于无形中的脸蛋,二来我也不像师父这种老油条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直接让我应对这个醉酒少女,让我如何是好?
师父的大手按上我的肩头,投来一个鼓励的目光。意思是说你加油干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不负为师的期望把这位大小姐伺候满意。
然而对解决问题最没有帮助的东西就是加油和期望。偏偏让别人加油的家伙往往还认为自己已经给出了帮助。
不是你相信我能伺候好客人我就能完美应付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正如我再给师父加油师父也没法原地飞升去西天和佛祖聊天。
如果不是顾忌到把桌子掀到师父脸上去实在没办法跟这位金主姑娘交代,明天街坊间的话题一定会是箍心铺子里的小学徒不堪剥削终于和师父大打出手。
师父身轻如燕,完全不像是整天只知道躺在太师椅上的废柴掌柜。脚底生风的同时还能保证衣衫不乱,从我身边抓起一把大伞就飞出门外了。
看着他灵活矫健的身影,我突然有些怀疑,师父以前是不是除了坑蒙拐骗之外还兼职偷鸡摸狗。
不过被师父这么一闹腾,铺子里也一扫之前的沉闷,白裙的姑娘见师父走远了,便笑眯眯地凑到我的身边来。
她的手臂搂上我的腰肢,整个身子仿佛要倒进我的怀中,若即若离,我几乎要抱住她,却又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她的嘴里吐着酒气,脸蛋贴近我的面颊,绵软的呼吸从我的脖颈扫过,若我是个男子,说不定身上的寒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