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一次清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了。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如我所想一般,不是幽冥的地府,而是熟悉的破旧房梁。
清晨的阳光透过墙壁上小小的窗子照在我的床铺上,无数小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静静飘荡,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是个雨季难得的好晴天。
我把脑袋贴到被子上,粗糙的布料磨砺着我的脸蛋
我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脑袋昏昏沉沉,心里想着我应该是被一剑砍翻了才对。
难不成只是一场噩梦?
但我睡觉之前在干什么,我怎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我是怎么回到了房间,又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扭头四处张望,看不见牛头马面,唯一守护在我身边的只有一张破旧的太师椅。
对,只有一张椅子而已。
我心中了然,只能把那场搏斗当做真实的经历了,不然这椅子没法儿解释——我就算再脑袋有坑,也不至于费力气把师父的椅子扛上来。
不知道师父他去了哪里,但我也实在不好意思抱怨他对病人的照顾不周:毕竟这条命都是他捡回来的,总不能贪得无厌。
我躺在干燥的棉被里,试图把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捋清楚——好像有个剑仙上门行凶,又被师父揍了回去;我好像死过一次,又好像没能死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和干瘪身躯,从手掌和之间传来粗糙的触感。
好在并没有什么血淋淋的伤口或者突兀的断裂之处。
师父是个会箍碗的箍心匠,可能也会箍人吧。
这么好的手艺不去当个郎中真是可惜了。
于是我不禁心下一喜:果然将来要纵横江湖叱咤风云的不是我的师弟,而是我本身!如今身上谜团的数量也差不多和说书人口中的“主角”们一样了:被杀过一次的血海深仇、隐居市井的邋遢师父、以及被师父踢飞然后又被他偷偷摸摸捡回来的宝剑,唯一欠缺的只剩下离家出走的契机了。
我从床榻上挣扎起身,拉过来被师父胡乱扔在床上的衣物。
很意外地,衣服上没有任何被剑光撕裂的缺口,仿佛那个雨夜的剑气和厮杀从来未曾存在过一般。
又或者本来就不存在,只是我的一场梦靥而已?
毕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可能真的有那飞天遁地的仙人,真有那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手段。
我晃晃悠悠下了楼,看见桌子上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