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到地上,发出玻璃碎裂的清脆的声音。幸好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响,而打碎啤酒瓶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所以没有引起其他顾客的注意。只有小齐吓了一跳,这是他认识老闆娘以来第一次有鸡尾酒杯从她手上跌落,也从未见她脸上有过如此失神慌张的表情。
毕生花感到一阵寒凉,好像西伯利亚的寒潮袭来。她朝散发着死气的幽暗角落望去,迎上了那彷彿来自地狱的冰寒目光。然而她已经无暇顾及那人是谁,和她有什么关係,她此刻的心里只有那棵树。
她猛地站起来,对小齐说了句“我回去一趟”,便冲出了酒吧,冲进了呼啸的风里。
颱风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往申州方向移动,而是在进入东海后来了个急转弯,朝偏东北方向去了,所以今晚的风并不比白天大。
当然,这时候毕生花还没有听到颱风转向的消息。她回到柳营巷的废墟之中,踏着昏暗的只剩下不到原来一半宽的街面的路,急忙忙地朝曾经的家的方向赶。
当看到柳树熟悉的影子出现在前方的夜幕里,她的绷紧的心弦鬆了下来,暗自嘲笑自己的紧张,谁能拔走一棵树呢?就算是施工队误操作,也绝不可能在这个风雨之夜发生啊!
然而,当她往前走了一段,柳树的样子更清晰,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下垂的柳条在风中摇摆的样子时,她的心又猛地跳了起来,浑身僵硬,右脚往前迈了半步,就再也迈不出去了。
柳树还是那棵柳树,即使在夜里,她也认得那华盖的影子。让她心跳的是树下的另一个影子,一个人影,在昏暗的夜色里看不真切,只从那黑色的如剪影一般的影像中看到他微驼的脊背和蓬乱的头髮。
毕生花的心砰砰地狂跳着。三年来,她无数次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激动。她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也许这只是一个幻觉,就像刚才在酒吧里出现的幻觉一样。
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直到天空落起细细洒洒的雨,额头带来的冰凉让她确定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了,才睁开眼睛。
那个黑影还站在那里,就像一根木头。
毕生花还是不敢过分肯定。她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祈祷听到那个曾经十分惹人厌的声音:如——花——,如——花——,有没有准备好酱肘子呱?!
如果他回来了,那只碎嘴碎嘴的乌鸦见到她一定会忍不住叫起来,哪怕饿得动不了了。
然而,老天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雨有点大起来,她看见那个黑影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