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娜仁托娅娘俩就一直忙乎着采集草药和野花,将背囊装满,又脱下一件羊皮袍子,将两个袖筒也塞满,这才抱着齐齐格,骑马回到帐篷。
齐齐格饿了,娜仁托娅给她热了一壶羊奶,又炖了些羊羔肉,准备等会洗完澡,和齐齐格喝点羊汤。
……
好不容易将齐齐格哄得睡下,娜仁托娅像做贼似的,开始准备烧水洗澡。
她将一个盛放酸马奶的硕大木桶倒腾出来,洗刷干净,倒上热水,将那些野花和草药撒进去,找来一棍木棍使劲搅动着。
阵阵清香混合草药的味道,弥漫了整座帐篷。
齐齐格在睡梦中咯咯咯笑起来,似乎梦见了阿奴伯伯的热水桶。
娜仁托娅轻手轻脚地走出帐篷,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像只谨慎的野猫,来到大木桶跟前,窸窸窣窣地剥下羊皮袍子,小心翼翼地跨入水中。
一个激灵,让娜仁托娅忍不住想打喷嚏。
她强忍着酸酸的鼻子,用热水将自己掩埋了。
……
仰面躺着水中,闻着花香和草药的奇怪气息,娜仁托娅突然轻笑一声,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好像是在骂祖母真是个老糊涂。
光溜溜的在水中的感觉太奇妙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条鱼,只不过,这条鱼焦渴太久,就像厚厚的一层垢甲包裹了一团火焰,太需要一场雨,或者,一大桶热水。
大木桶装过好几年的酸马奶,就算是娜仁托娅已经很仔细的清洗好几遍,那种渗透在木头里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在热水蒸腾下还是慢慢挥散出来,让正在闭目惬意的娜仁托娅有些恼火。
“回头要让阿奴想办法给自己弄一个全新的大木桶,那种只有松木清香味儿的大木桶,他们带来的那些工匠做什么像什么,真是厉害。”娜仁托娅心想。
想到阿奴,自然就想到了郭羊,这让娜仁托娅又一次羞愧难当,发狠地用水泼自己滚烫的脸。
“那个蠢货!怪不得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原来他经常洗澡啊!”娜仁托娅忍不住想道。
木桶里的那股酸马奶的味道实在扫兴,味道不浓,但就是阴魂不散,不停地刺激着娜仁托娅,让她不得不好几次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
那味道真是奇怪,娜仁托娅闻的时间久了,隐约觉得,其实,那味道也不是很难闻,甚至还有点熟悉。
不是对酸马奶的熟悉,而是对一种全新事物的熟悉。
有点……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