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秋风阵阵。
太阳还没有升起。
凉气袭人。
牛爷蹲坐在一个木桩上,手持一把粗陋的柴刀。
一刀一刀,劈开柴火,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荒原上少有良木,没奈何,只能砍些弯曲执拗的杂木,劈开了,生火烹茶,烧酒煮肉。
那些杂木多是坚硬而又蟠曲的,又多疤结,劈开做柴,并非易事。
牛爷并不在乎这些。
坐在一截矮矮的木桩上,随手抓过一块,一刀劈开,再随手抓过一块,一刀劈开。
长短合适,宽窄适中,断面光滑,齐整异常。
苍老的身躯佝偻着,满是沟壑的脸上一片平静,一只干枯的手一下一下挥舞着柴刀,显得毫不费力。
他似乎砍的不是柴,是豆腐。
时间还早,不消说,这个时候,羊倌还在前面酣睡。
怕是尤二嫂也没有起来。
羊倌是没有女人的男人。
尤二嫂是没有男人的女人。
二人年纪相仿。
一个粗笨,一个木讷。
木讷的羊倌配个粗笨的尤二嫂,其实也差不多。
不说别人,连羊倌都这么想。
不过,他的木讷似乎还甚于尤二嫂的粗笨。就这么点差距,在尤二嫂眼里,是不大看得上羊倌的。
她本是个外乡女子,很多年前,嫁到两界山。
没有人知道她的娘家,据说,跟两界山一般荒芜、一般苦瘠。
一个贫苦地方贫苦人家长大的女子,本是对生活没有多大奢望的,有个遮风挡雨的窝,哪怕破败,有一碗饿不死的饭食,哪怕粗陋,至于她,已经心满意足。
而现实也恰好如他所愿,在两界山,她活的那般不易。
然而小镇的民风还是淳厚的,时间一久,一碗粗如砂石的饭菜,她也就吃的心安理得了。
那个时候的她,常端着一口几乎跟她的腰身一般粗大的粗瓷大碗,黑里透红的脸膛上,一张大嘴时常咧开,露出两排大黄牙。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没有人会说她活的不幸福。
不知何故,她一直没有生育。时间一久,难免会被小镇上的闲人们议论。而她的头,也就不知不觉间低了下来。
然而此时,她的汉子又失踪了。
没有任何征兆,晚上照常吃饭,照常睡觉,在那个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