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总过得很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一天,突然发现,曾经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小童,已变得壮如犍牛,也有那力拔山兮的豪士,满头银发举步维艰,当年的风流,早烟消云散。
时间就是这么无情。
一梦未醒,却恍惚觉得已然不再年轻……
牛爷坐在柜台后,两眼望着远方。
满脸沟壑的他,是否也在这样想?
窗外,秋风阵阵。
一入秋,这塞北的日头,就一日比一日落得早了。
这会,太阳又落山了。
小酒馆内,空无一人。
羊倌缩在门口,探头探脑看了半天,暮色一起,门前土路上,早已是空无一人。
看来不会有人上门了。
回头望了望牛爷,瞪着眼睛思索了一会,拖着一条腿,走进后厨跟尤二嫂商量了下,准备关门。
其实,用不着看牛爷,像什么时候打烊这类事,完全可以由他跟尤二嫂根据生意情况自行决定。对此,牛爷从没说过一个字。
何况,在羊倌眼中,无论时候时候望过去,坐在柜台后的牛爷总是举目远眺,看着远方……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小酒馆一天的生意算是结束了。
羊倌尤二嫂就是这样的人,关个门,都恨不得将门板劈了。
不同于一般的店铺,关了门,掌柜的手握算盘紧盯账册,一分一毫盘个仔细。这家小酒馆里,从来没见过牛爷盘账。
掌柜的不放在心上,身为伙计的羊倌尤二嫂,自是更加没有操心的道理。
何况,连个门都关不到地方的人,有那算账的能耐?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
坐在柜台后的牛爷一声不响,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后厨,自行灌上三壶酒,用一个红油托盘端着,缓缓走出后门,来到山坡上。
那株直插云天的白杨树,早已变得金黄,秋风一吹,哗啦作响,浑如舞动了一树蝴蝶。
草木尽枯,暮色下,山川愈发显得寥廓。
树下别无景致,当然还是那两座土坟。
无碑无字,无松无柏。
牛爷端着酒,一言不发走到坟前,将盘中酒放在了石桌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吹起了牛爷鬓间的华发,突然,显得那般苍老。
人啊,总说时光易老,可又有谁看见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