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
牛爷坐在石头上,微微叹一口气,抓起一个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随即,又在两座坟前浇了一些……
寡言少语的牛爷,每当坐在这株白杨树下,就显得尤为沉闷。
一声不响、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喝着酒,喝一口,浇一点,浇一点,喝一口……
就跟每天早上起来劈柴一样,黄昏时跑到山坡上,对着两座坟头喝酒,似乎已然成为他骨子里的一种习惯……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秋风似刀。
牛爷还坐在山坡上,一动不动。
三壶酒早已喝完。
牛爷依旧稳坐不动,浑如一块山石。
黑暗中,他一双深陷的眼睛竟然满是激烈的光芒!
风冷,牛爷的身子骨更冷。但此时,他的血却在奔腾!他的思绪,在翻滚……
两个影子,正从天边走来。
一个高大,一个纤细。
一个健壮,一个柔美。
一个粗犷,一个精致。
一个如山,一个似水。
一个如刀,一个似花。
一个如冬,一个似春。
一个如北风,一个如晓月。
一个清晰可辨,一个模糊难寻……
两个影子,来自天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仿佛脚不着地,又仿佛步步生莲,缓缓地、无声地从天边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如此之近!如此之近!
牛爷闭上眼睛,他已经感受到了刀锋般的犀利,他也早已嗅到鲜花般的芬芳。
更近了!更近了!
鲜花依然美的不可名状,仿佛伸手可及。
刀锋却好似裹着一层浓雾,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牛爷心头一惊,突然睁开了眼睛。
夜色如磐、北风如吼,什么都没有。
他长叹一口气,望着两座低矮的坟头,下意识地抓起了酒壶。
三只酒壶,空空如也。
牛爷轻叹一声,默默坐在石头上,整个人如沉没般陷入了无边的黑色之中……
很多年前。
那还是一个大雪天。
天地间苍茫一片,北风呼啸,奇寒无比。
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少年,站在一座涂了黑油漆的大门前,一身粗布衣衫耐不得冬日的酷寒,少年瘦弱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一张冻得通红的脸上,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