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习草书。历朝历代的那些草书大家,你需多临摹。景逸,一定要练就出自己的风格。有朝一日,若能看见自己写的字,潇洒灵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乍眼望去,似长了脚会走,似插了翅欲飞,你便成功了。当初你的娘,也是盼着你日后能成一名出色的书法大家。”
这些话,和尚心里都记着。
小时候,阿田就对他说过:景逸,你是个男孩,长大了就是男人。男人啊,固然要精忠报国。爱国,是你的本分。但你要懂得远离政治,休要让政治伤害你。娘现在说的,你或许不懂。没关系,以后你就懂了。远离政治,保持内心的纯净,练习书法,写写诗,养养蚕,四处走走看看,娘只愿意你活得快乐。
这些话,更像烙印刻在他心上。
本以为,娘会陪伴他成长,直到长大。却不想世事难料,一向身体健康的阿娘竟会在一昼一夜间突然辞世,从此天人永隔。
他更想不到的是,阿娘离世不久,爹爹就与沐家反目。
照水沉痛地闭上眼睛,不让阿田看出眸子里贮着的苦痛。
他只愿阿田快乐。不管怎样,雪蚕结出的丝绸,能做成衣服穿,就是成功。
那牛黄干活歇了,也过来瞧,一脸的纳罕。
“俺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个虫子,竟然能结出茧子,还能飞出蛾子?稀罕稀罕!”
阿田就不信了。“你真的没见过茧子?”
“俺老家是兖州的,那地方不产桑树。俺娘给俺做衣服,只用葛麻。到了冬天,就找些兽皮缝个袄子给俺穿。”
照水若有所思:“难怪你的话语里,有兖州的方言。”
那牛黄提起他娘,眼皮就耷拉下来,眼圈红红的,似乎想哭。“俺娘死啦,死得不明不白。俺没用,让她受了一辈子的苦。”
牛黄又掀开衣角,流了几滴眼泪。
照水就安慰,抚着牛黄的肩头:“你唯有好好活着,你娘在九泉之下方觉安慰。”
他二人的阿娘都没了,此番真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过了黄梅时节,阿田的蚕虫还是没吐丝,她不禁有些急了。她托着腮,呆呆看着庙外的雨点。脑子里,想起小时候在桥边偶遇的那个老婆婆。她会养蚕,起初是得娘亲指点。但娘亲指点到底有限。她更多的是受老婆婆的传授。
阿田仍记得,那天也是这般下着下雨。老婆婆未带雨具,雨中滑倒了。途径的路人却都不闻不问,唯有阿田上前,将她小心搀扶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