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上前扶住照水,摇头安慰:“和尚哥哥,你没事就好。蚕没了,以后再寻。刚才还没起火时,我就不小心打翻了竹匾,蚕虫已然死了好几只。看来都是劫数。或许老天是在警告我,不该养蚕。大云国那么多能人巧娘,都养不来蚕虫,我区区一个村姑,又怎么能行?”
“不,阿田,你行的。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寻到云国最好的蚕卵。你有这番志向,我自当鼓励成全你。”
二人目光相对,只当牛黄不存在一般。
小庙的厨房毁了,得重新找泥瓦匠砌,还得费钱。那牛黄就嚷嚷去寻盖房子的瓦匠。照水就拦住他。“我会。虽造的不美观,但还能住人。”
阿田好一阵惊喜。“和尚哥哥,你真的会盖屋子?”
照水就点头。“我小时候,性情也是顽劣。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学,什么人都拗不过我。后来,我到底跟着一个老仆学会了刨木头,拉线尺,垒墙盖瓦。”
阿田的眼睛都放出光了。
和尚哥哥真是个完人啊,心里的崇拜又添了一分。
这些时日,牛黄整日跟着照水,去山里砍树,和泥垒墙,削木头,夯地基。阿田呢,就在临时搭建的小屋内,烧茶煮饭,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二十天后,新的小厨房重新建成,因地制宜,竟是没花一文钱。和尚手巧,又用废余木料做了几张板凳桌椅。
牛黄摸着滑溜的椅背,啧啧赞叹:“恩人,你这般技艺可以当师傅了。”
阿田看着照水忙得起了茧子的手指,却是心疼:“和尚哥哥,你这双手本是用来念经写字,不是用来干粗活的。这茧子这般厚,只怕要几个月才能消除。”
“无妨的。提笔写字,也是会起茧子的。”
他二人一问一答,言行亲密而不自知,只视牛黄真的如隐形人一般。那牛黄搔搔头皮,也觉无趣,悄悄地出去了。
黄昏头上,牛黄方回了来。
他的面上带有喜色。“恩人,俺找到活计了。俺看出来了,你这小庙艰难。俺要再住,就是与你添麻烦。那采桑镇上,缺一个敲钟的更夫。俺力气大,瞧出的钟锣几里远都能听见。里正就拍着我的胸脯,让我去敲钟。晚上就睡在钟塔,还管饭,另有月饷。”
“真的?”阿田替牛黄高兴。
“还是煮的呢?”牛黄说了句俏皮话,“俺晚上就得走啦,请个假回来,与你们说一声。”
照水想了想,就道:“既决定去了,那就好好做。”